着头,靠得那样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被遮住了灯光,就好像被遮住了外界的视线,也遮住了所有审视的目光。燕屿感觉他们好像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偷情的一对亡命鸳鸯,藏在狭小的浴室里闷头做一个美梦。
如果只是见不得光、也不会见光的角落,是否真的能容忍爱的栖息呢?
他睁开眼睛,凝视曼努埃尔的脸庞。他闭着眼睛,微张着唇。鬓发被打湿,贴着脸颊往下滴水。水珠划过眉骨,凝聚在眼窝,顺着眼皮的弧度从睫毛滴落。
蝶族真的很美,尤其是经过一代代基因筛选到极致的高等蝶族。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才会浮现出这个族群那种非人的特征,像石膏像、像神塑、像一个古老的预言。他看起来那么投入,微微蹙着眉,嘴唇微张,吐出白气,此时不像在做/爱,像是在祷告。
“起来。”燕屿抚上他的鬓角,把湿发从颧骨撩到耳后,低声道。
曼努埃尔终于睁开眼,他似乎有几分失神。他们的头靠得很近,因为曼努埃尔在这场情/事中占据主动权,而他又热爱在做的时候接吻。
他们鼻息交缠,曼努埃尔的目光从燕屿的嘴唇开始徘徊,缓慢地挪到眼睛上。他们对视了几秒,这几秒内没有其他声音,只有水波轻而缓的声音,和他们努力平复的喘息。
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燕屿在说什么。
曼努埃尔歪了歪头,讨要奖励般凑过去,啄吻了一下才慢慢起身。
但燕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狡猾的高等蝶种却又杀了个回马枪,还一边用力咬住了他的喉结。
疼痛、本能的恐惧助燃了欢愉。
他呼吸一滞。
……
第093章 一点细腻心思
“你……”浴室里,没有丝毫云销雨霁后原本该有的暧昧氛围,燕屿被曼努埃尔恶作剧般的最后一下给吓到了。
“别这样,不要留在里面。”他绝望道。“怀孕了怎么办?”
曼努埃尔这才慢吞吞起身,分开彼此。
“那就怀呗。”他满不在乎地回答。
对于燕屿的不孕决定,他一直保持一种无所谓的状态。生育对虫族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血缘依旧是最可信的纽带。在虫族这种信奉达尔文社会法则的社会,新生儿就如同古代社会的男丁一样,是保证家族、乃至种族不衰落,不会被挤压的关键。高等种率领种族,享受天然的身份特权,也有相应的生育义务。生下更多的高等种,才能让种族在不断竞争的社会中得以保持地位。
就比如身为鹰贝凤蝶的塞基,没有留下后代,鹰贝凤蝶新生代的基因等级不如丝尾鸟翼凤蝶,所以凤蝶科的代理权就只能从鹰贝凤蝶这一支移位给丝尾鸟翼凤蝶。
如果他不生下继承他基因等级的孩子,那么他这一支也会被残酷地取代。
燕屿知道虫族社会的特性,因而在强调自己的态度时,也只是说自己不会生。这其实是一种委婉的默许——他默许曼努埃尔自由地行使生育权,不用管自己。
而对于他天真的想法,曼努埃尔不置可否。既不旗帜鲜明地反对,也不赞成。他只是冷眼旁观,等待着社会给燕屿上一课。
哪有不生孩子的雄虫?这样的雄虫对虫族社会没有丝毫价值,而虫族可不是那种充满“人文关怀”的地方,没有价值那就压榨出价值。他很快就会明白生育对虫族而言到底是什么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