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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站得很近,他一时分不清蝴蝶是想要袭击谁。从未放下警惕心的燕屿条件反射地举手开枪。

蝴蝶一顿。

它以为雄虫在飞婚之前,就选择了另一个雌虫,进行繁衍。

它就只有这一瞬间能够报复,因为紧接着副官就展开翅膀,提起燕屿的衣领往后飞掠。

蝴蝶坠落在地,长而宽的蝶翼如被子,披在它身上。

它睡着了。

副官慢慢走过去,把它的足肢绑在一起,都打上死结。尝试了一下扛着走,然后发现上司似乎在孤星吃得太好了,膨胀得有点过分,体重至少乘以二,他是真的抬不起来。

可恶!

他只好半退半拖这一大坨上司,像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又像个贫苦而倒霉的黄包车车夫。

阿拉里克:“你不杀了他吗?”

副官摇头:“不。”

阿拉里克提醒:“那你就违反了《基因法》,你会上军事法庭的。”

副官低下头,撩起鬓边的粉色短发,他原本的妹妹头在和塞基的那场爆炸中变成了鸡窝头,还是在第七军团养伤的时候重新长出来的。他自己重新剪了一次头发,但很遗憾,作为螳螂,他的镰刀只适合割麦子,剪得参差不齐。

乱糟糟的。

如果是上司看到,一定会强迫症发作,逼他重新剪。曼努埃尔小时候在云端长大,跟着雄父生活,手很灵巧。副官被送到这位小公子身边的时候,身份是曼努埃尔雌父为他挑选的玩伴,一头粉毛跟狗啃一样,正是曼努埃尔看不过眼才给他换了个发型。

毕竟螳螂族一群单身汉,都是冻精生卵,雌父养大。除了寸头什么也不会,听说蝶族喜欢漂亮的,才马不停蹄给他留了长发。

呃,批注,副官的雌父一开始想给小副官编个辫子,但最后莫名其妙就打成了结。实在解不开的雌父绝望又暴躁地卡擦一剪刀。

狗啃发型的副官就这么出现在曼努埃尔眼前。

的确很挑剔外貌的曼努埃尔:……

好吧,雌虫。

我就知道雌虫都是这样。小小年纪的曼努埃尔,带着一点早有预料的麻木,如是想。

于是他指着身前的座位,让有粉色头发的小螳螂坐在自己对面。那时候是花艺课,他就无比顺手地拿起修剪细枝的花艺剪刀,卡擦两刀,把副官剪成了妹妹头。

充耳不闻旁边的花艺老师发出尖锐爆鸣:“这不是你能用来剪头发的剪刀啊啊啊啊!”

真是大惊小怪,小曼努埃尔自动屏蔽掉一切不想听的话。

他对小螳螂说:“这就是你的新发型了,好了,你可以感谢我了。”

小螳螂看着他,又看看尖叫的花艺老师,有些不知所措。作为一个标准的雌虫,他其实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发型怎么样。为什么要为一点小事去惹恼成年虫呢?

这不符合虫族的生存法则。

到现在他也不理解,发型这种东西,完全不重要嘛。

但是在阿拉里克警告他,他这样做会违反《基因法》的时候,他还是说:“哦,我知道。”

明明,军事法庭是比童年的花艺老师可怕一亿倍的庞然大物。

不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可能这就是中等种吧,活在一个朦朦胧胧的玻璃罩子里。他思考不了太深的问题,哲学对于他而言太遥远了。如果曼努埃尔还清醒着,或许他会问问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

但很可惜完全虫化是一个无法逆转的过程,他的上司再也醒不过来了。

阿拉里克见他铁了心要这么做,又说:“你刚刚拿雄虫当诱饵的举动,如果被雄保会看见,雄保会会杀了你的。如果你将功折罪,塞基才有可能保住你。”

副官还是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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