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恢复到正常的社交距离。
他充满遗憾地说:“是吗?看来它不太合你胃口。”
白如石膏的手轻轻拂过燕屿的肩膀,他听见这只虫族笑着说:“但毕竟是蛛形虫等待已久的卵呢,很有营养。得不到你的青睐,真是可惜了。”
说罢,他好像只是路过一样准备离开,还不忘对燕屿笑笑:“啊,说起来它只产了一枚卵,这种好东西可是会引起虫族争抢的,不要被发现了哦。”
说得他好像给心仪学生开小灶的慈祥老师,而给好学生加餐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逆光中,他看见雌虫眼底的金色光轮熠熠生辉。让他想到雪夜里的狼群,又或者艳丽的箭毒蛙。
动物界的生物一般会在两种时候展现自己的艳丽,一种是为了吸引异性进行求偶,另一种则是用斑斓的花色恐吓敌人。
曼努埃尔是哪种呢?
他是在求偶还是在捕猎呢?
燕屿压制住不断涌现的反胃感,慢慢点头:“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他听懂了曼努埃尔的言外之意。只有一枚卵是在说只有一个知情人,他在警告他,也是在恐吓他。
这比他预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好一些。倘若他的身份全方位曝光了的话,他在人族便再无立足之地,恐怕会不得不前往虫族。更糟糕一点,只被人类知道,等待他的估计是实验室。
虫族还会受限于雄虫保护法,但人类想彻底打败虫族都快想疯了,他的存在难道不是在告诉人类,突破基因锁的确是可行的吗?
更强健的身体、更美丽的容颜、更长的寿命,人类会发疯的。
他也是人类,他懂人类的劣根性。
曼努埃尔既然选择了保守秘密,那他就是有所求。不怕追求利益的人,只怕遵循原则的人,因为利益动物是可以被利益撬动的。
只要曼努埃尔是有东西想从他身上获取的,他就有机可乘。
还不到死局。
甚至,为了利益最大化。曼努埃尔还会反过来帮他处理痕迹,隐瞒所有人。
这就相当于他多了一个盟友,一个虫族那边的内应。
比起之前的防备所有人,他现在只需要防备一只虫。某种程度上,竟然还算得上是减负。
远远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刻。
燕屿压下了立刻跑路的想法,毕竟以白榄星附近的防守强度,无证出行就是在找死。
他尽量像平时一样行动,但走出食堂,照见日光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发凉。
胃里突然开始翻涌。他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个煎蛋、那枚卵——那枚虫族的卵。
他感到无比的恶心。
*
隐翅虫最近很焦躁。
“我已经把所有艺术系学生都接近了一遍,确定没有一只是雄虫阁下,怎么会如此?”他痛苦按头。
甚至因为四处勾搭,还被人类说“果然雄虫都是花心大萝卜”。
干啥啥不行,败坏雄虫名声第一名。他真的绝望了,虽然也不算谣言吧,但确实不是什么好话啊!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雄保会问罪吧?
他来找曼努埃尔汇报的时候都快把“我命休矣”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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