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却不断翻来覆去,全身都在颤唞。他的眉头皱成小山,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无法分辨的语句。手指抽[dòng],像是在挖着什么,又像是在扣动扳机,又像是绝望之人想抓住点什么。
他的呜咽不知为何让人听得难受,仿佛他在经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动物都是对情绪敏[gǎn]的,雪豹也因此睡意逐渐消散,不由得直起身子,用黑夜中隐约发光的蓝眼睛锁定他。
它一开始是想守到他睡熟后再躺下,但没想到两脚兽的动静越来越大——它注意到他的泪水几乎将整个枕头都沾湿,到最后甚至不断尖叫。
字面意义上的尖叫,音量大到小氪怀疑他能把邻居吵醒。
它知道两脚兽是在做噩梦,这很常见,它的前几任都有这种坏习惯,其中史塔克最严重,甚至到了不烂醉不抱着它就睡不着的地步。
但是被噩梦吓到尖叫,嚯,这可是全新的高度。
尤其是新任两脚兽有六尺二以及两百二十磅往上走的体重,抽烟骂脏话,骑机车,有一整个军火库的枪,还把额前的一缕发挑染成白色。
光看外表,谁能想到他会被噩梦困扰成这样?
但也就是这时小氪才意识到,它新任两脚兽看起来特别年轻,顶多二十五。
普通的二十五岁的年轻人都是什么样?
雪豹不知道,但反正不会被噩梦缠绕,不会听到任何动静第一反应是拔枪,也不会在深夜满身硝烟地回家。
这个问题让小氪持续了几年的不间断的昏沉睡意暂时消散,它开始思考有没有任何让新任两脚兽好受一点的办法,在他把自己吓到心脏骤停之前。
毕竟找一个两脚兽还挺难,两三年才碰上一个合心意的,它不打算这么快就又更新换代。
雪豹小心保持平衡,伸出后爪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动物懂得的安慰办法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两种,一是舔舐,而是蹭蹭。
小氪决定双管齐下。
它决定假装忘记两脚兽睡觉前说敢上床就把它扔出去的威胁,轻轻一跳就来到床上,原地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趴在两脚兽身上的姿势,能给他整个上半身取暖,头还正好能够到他的脸。
厚实有弹性的肌肉可不比什么狗窝舒服多了?
它满足地眯起眼睛,就着这个姿势开始舔舐两脚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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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托德梦见自己青少年时期的回忆。
他的梦总是从十二岁开始,而且总是从他成功偷走蝙蝠车的三个轮胎,却在撬第四个的时候被蝙蝠侠抓住开始。
他梦见他心脏都被吓飞,以为自己要被送到警察局,然后被那些社会工作者送回该死的寄宿家庭。他宁愿在街上流浪也不愿意回到系统内,原因很简单,流浪都没回去那堪比地狱的寄宿家庭可怕。
但蝙蝠侠没有把他丢到警察局,相反,他看着他把轮胎安回去,然后开着车去快餐店,请他吃了一顿辣热狗。
他饱餐一顿,而在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上一次饱餐是什么时候。他以为这就是幸福,但没想到,他被哥谭最顶级的富豪领养,然后甚至成为了罗宾。
当然,杰森·托德不会因为穿上一层西装就变成真正的少爷,他也不会因为换上制服就成为哥谭的英雄。这些都只是表面,他至始至终都是那个父亲入狱、母亲吸毒病死,沦落到在哥谭街头流浪的倒霉蛋。
生活擅长欺骗,让你在以为有点希望的时候急转而下,然后不断坠入更深的深渊。
在短暂的美好过去后,他又一次回到了埃塞俄比亚的仓库,听到了小丑尖利的笑声,感受撬棍把他的骨头一块块敲碎。
然后他坠入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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