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赔偿苦主白银五十两,服劳役三年!”……
要砍的头都砍完了,判决越来越轻。
百来个清池县富户和州县两衙的官吏,一个接一个被带上高台,又被审判后带下去。
公审也走入尾声。
但就算西门卿对今日公审胸有成竹,觉得尽在掌握,以为后面几个也就走一下流程,今日公审将在稀缺的几个审判无罪中,画下圆满句点时。
却到底是发生了超出预计的事情。
“带沧州原提学、吴有德!”
一个身罩长衫、白发白须,风姿飘逸的文人学士被带上高台。
西门卿收回目光,看向台下,照例扬声道:“控诉其为权奸者,站红色区域;不知其为人者,站白色区域;认可其为好官者,站绿色区域!”
这段话说过百十遍了,台上西门卿话音未落,台下百姓就已经移动起来。
今日公审以来,第一次出现绿色区域人满为患的情形,看来难道终于有了一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白色区域有……二十几人?
既然绿色区域人满为患,想必是人人皆知的好官,但白色区域怎会有这么多人?
西门卿觉得怪异,侧过身,视线来到红色区域:
其中站着一个脊背佝偻,白发蓬乱,神色悲愤的老人,见他看过来,立即就噗通跪下!
“我要对质!我要对质!求西门大官人伸冤!”
西门卿回头看一眼吴有德,风姿飘逸的文人学士风度之下,似乎有了惧意和慌乱,见他看过来,又回以一个被冤枉的委屈又孤傲的皱眉。
不是自夸,论察言观色,西门卿从不曾出过差错。
他意识到,在吴有德的审判上,要超出意料了。
但西门卿并不打算遮掩这桩意外,而是往红色区域走近两步,来到台前,抬手示意老人起来说话:“老人家请起来说,青天白日之下,是非善恶必有判决。”
老人颤颤巍巍站起,仰头似向西门卿、又似向苍天控诉:“叫西门大官人知道,老儿是清池县与南皮县交界处,边远乡村来的,两日前傍晚才听闻盐军要审判官吏富户,老儿便连夜出发!
昼夜赶路,才到得清池县,求西门大官人伸冤啊!”
西门卿眼角余光扫过吴有德,对方虽极力镇定但仍显慌乱,收回目光时顺道又经过白色区域,其中有好几个百姓都没能掩饰住神情。
那种神情是……怨恨,和期待。
“老人今日长途跋涉来此,有甚么冤情要控诉吴有德的,且请讲。”
老人情绪太过激动,本就颤颤巍巍的身躯又恨得颤抖,浑浊的双眼不满血丝,状若癫狂!
“我要告无耻吴有德!奸污我七岁孙儿至死!”
“闭嘴!混账老儿!!你这样子,莫不是疯癫失常了!?竟然如此污蔑本官!”吴有德睚眦欲裂,几乎破音地怒喝道,“本官年已花甲,清清白白为官做人,今日竟被你如此污蔑!”
看上去他恨不得从丈高台上跳下去,掐死老人,但看押的护卫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无耻老贼!今日我便要你为我孙儿偿命!”老人见吴有德如此气急失态,反而情绪平稳下来。
转头看向西门卿道:“西门大官人,且听老儿道来。”
“在我孙儿出生那年,我儿子便因病离世,第二年我那儿媳也追随而去,只剩我们爷孙二人相依为命。”
“天可怜见,我那孙儿长得白嫩乖巧,又聪明机灵,三岁时因缘巧合,竟发现他能过目成诵,村中读过书的老人都夸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长到六岁时,已经能背大学和论语了,就连场镇的秀才都断言必是进士之才。老儿就此一个孙儿,自然望他成才,便决定送他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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