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传言,母亲当知道这个道理。”
长公主一挑眉:“我当然知道,可若只是一个两个人说她不好,我还不会当回事,但她分明和承恩伯府上下都处不来,这难道全都是别人的错处吗?”
“母亲,”谢钰嗓音略沉:“我曾审理过一个案子,四少年坑杀活埋了同窗,其实在杀人之前,他们便处处欺凌侮辱那少年,步步试探步步紧逼,动辄打骂不休,这并不是因为那少年有什么过失,而是因为他家中困窘,无人可以依仗,也无人为他出头,难道母亲觉着这少年被害,是他
的缘故吗?”
所谓柿子捡软的捏,有时候一个人被集体霸凌,并非因为他有什么过失,只是因为欺辱他的代价最低。
长公主微微语塞,撇过脸:“你们大婚不过五六日,你就这般信她?”
谢钰却轻轻摇头:“我愿意给她个机会。”
既然沈椿有意弥好,他也该试着慢慢信任她。
长公主心下仍是不满,但她虽贵为公主,总也拗不过大权渐握的儿子,只得应下。
只是谢钰走了之后,长公主难免生气,从小腹到后腰都是酸痛难忍,女官忙取来暖袋帮她捂上,叹道:“您这气性实在也太大了,该跟三郎好好说说的,可万不能这么动气。”
十来年前,长公主小产过一次,自此便落下病根儿了,每逢癸水将至便腹痛异常,最严重的时候还疼晕过去,请太医调理多年也不见好转。
长公主神色倦怠,面上却仍刚硬:“我大半辈子都过了,生了个儿子,难道还要看他脸色不成?”
她一直是这个脾气,女官苦笑了下,也不好再劝。
长公主这人脾气大规矩多,办事儿却一向分明,不光给沈椿办理了入学,还特意派了两个宫中的女官去教导规矩。
第一天还未正式开始学习,女官光是细说了一下沈椿要学的东西,便花了足足三个时辰,她听得两眼鳏鳏,直到谢钰回来,她才心有余悸地问:“要学的东西真有这么多吗?”
谢钰看她一眼,才道:“谢氏家主聘娶宗妇之前,会从德言功容四大条来打听女方,每条下面又包涵十几小条,从言行举止到待人接物,小至衣衫上的一枚坠子佩戴是否合规,都会一一甄别,祠堂有专门的一本书,用以教导后辈如何挑选妻子或者夫婿。”
他想了想:“当然不止谢家如此,其他世家也大差不差。”
沈椿瞪圆了眼睛:“这怎么跟,怎么跟...”
她磕绊了会儿,才终于想出一个合适的比喻:“跟掌柜的招长工似的。”
谢钰皱了皱眉,本想反驳,但仔细想想这话似乎也没什么错儿。
与其说谢钰之妻是‘身份’,倒不如说是门儿‘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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