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垂眸沉思, 而后笑了笑,自然而然地开口:“贺大人, 我想,雪庐书院人才济济, 日后我也会在那里?寻到?一名与我相之匹配的青年才俊。”
到?时,像贺重?锦这样好的儿郎自会前程似锦,一派光明,而她,则是鱼找鱼虾找虾,日子过得尚且不错。
青年的手攥紧了一些:“是吗?”
江缨又问:“贺大人呢。”
“没想好。”
“既然这样,那江缨便先行告辞了。”
离去之时,江缨背对着贺重?锦,隐去眼角的泪,她发现归根到?底,自己还是舍不得,多停留一时便极有可能反悔的那种,所以头也不回地跑出寝殿。
由于太着急了,她忘记看着贺重?锦在上面写?下他的名字了。
至于贺重?锦,在江缨离开之后,情绪难以抑制,将和离书撕的粉碎。
过了一会儿,青年逐渐冷静下来,他提笔,重?新写?了一份和离书,到?底做过了几个月的枕边人,仿照江缨的字迹并不难。
真的和离书被撕碎了,他却在假的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如此,归根结底他们就算不上和离。
丢下他们父子在皇京相依为命,自己去雪庐书院求学,就想要?和离断干净吗?
名存实亡,他也不在乎。
*
慈宁宫外。
太后的手被老宫女托着,她看向?跪在艳阳下的江缨,不知发生了什么?,让这个素来恬静的江家娘子在几朝几夕之间发生了变化。
江缨朝太后磕了一个头,这是她第二次在太后面前跪下了,第一次是在宫宴上,江夫人期望她入宫为妃,这一次则是为了她自己。
“臣女江缨,已?与贺大人和离,求太后恩准臣女去雪庐书院读书。”
太后上前,将江缨扶了起来,她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和离?江缨,你方才说你同重?锦和了离?”
良久,江缨答:“是。”
说这话时,江缨到?底是底气不足的,因为当初太后极为看好这门亲事,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和离,任谁都难以接受。
太后神色一郁,虽说她到?了这个年纪,见惯了夫妻之间的分分合合,但贺重?锦是如何?处处体贴,细心?照料江缨,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而江缨又是好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贺重?锦喜爱她,视若珍宝的喜爱。
这样好的一桩姻缘,为何?......
太后道:“江缨,可是重?锦哪里?怠慢了你?你同哀家说,哀家不会偏袒重?锦,会为你做主。”
“贺大人很好,这天?底下的郎君,没有比他更好的了,那日生产之时,他发毒誓护我周全,我很是感激,但正因为这样……”
说着说着,江缨杏眸黯淡,“正因为这样,我配不上他的一腔痴情,我想离开皇京去雪庐书院,还请太后看在江缨生下岁安的份儿上,答应臣女。”
太后:“这.......”
“太后娘娘。”江缨抓住了她的手,哽咽了一会儿才道,“你就当是江缨......不识好歹了吧。”
无论她是谁,她都愿意和贺重?锦长相厮守一辈子,唯独江家不行,江家的女儿不行。
她怕染脏了他,染脏了那一身洁净无尘的官服,连累他陪着自己,成为世人口中的笑柄。
此时已?经彻底入了秋,风一吹,泛黄的树叶沉沉落在青石板上,而后覆盖在上面的,是一双干净的黑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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