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去吧。”
文钊答:“是,大人。”
江缨:“???百......百两?”
贺重锦道:“你说过,那晚的事我若心中有愧,便可赔百两黄金。”
“我......我说笑的,夫君,你送得原本送得那些聘礼已经足够了,黄金百两大可不必,你的钱又并非是大风吹来的,快让文侍卫把黄金取回来。”
贺重锦想了想,道:“我与贺家并无太多联系,贺相府只有我一人,一个月的俸禄足以我花上半年,何况,江怀鼎并无其他子嗣,唯有你一个女儿,值得。”
他说值得?
江缨叹了一口气。
贺重锦的愧疚是没了,反而她的愧疚更大了。
如此,贺重锦娶了她,不就是赔了人,还赔了钱。
片刻之后,上了塌,松木香在床榻周围萦绕,江缨很自觉地把杯子分给贺重锦一半。
她感觉到身侧床榻陷了下去,凉风灌入一瞬,专属于男子的温度近在咫尺,而后两个人仰面躺在塌上,面朝上方,宛如盖着被子的两块横木。
明明是深夜,江缨怎么都睡不着,反倒更精神了,侧过头看向贺重锦的同时,贺重锦下意识侧过头,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仅有的困意也无影无踪了。
尴尬的是,这张床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人睡过于宽敞,两个人同睡,翻来覆去还是觉得施展不开,有些挤。
江缨的身子碰到了贺重锦许多次,每次都下意识避开一点距离,又碰到了。
她忽然担心起贺重锦来,因为在江家的时候,江缨一人一张塌,夜里睡觉的时候格外不安分,再加上有孕之后时常燥热难安,万一无意之间把贺重锦打伤了怎么办?
贺重锦这样的身份,定然见过不少高门贵女,端庄大方,举止得体,倘若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被枕边人拳打脚踢了一顿.......好可怕。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江缨没有说话,贺重锦也默然无声。
二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男女同塌,按常理来说是该做春宫图里的那些吗?但她有孕了,日子浅,可能会出问题。
不仅如此,现在他们彼此相认了,可她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甚至感到有些羞涩。
所幸的是,接下来贺重锦仍旧只是同她说说话,并没有其他别的举动。
贺重锦问她:“马上快到午夜,怎么还没睡?可是认床吗?”
江缨慢慢摇了摇头:“我在家中时练琴到深夜是常事,困了就在长凳上睡下,兴许是认长凳吧。”
不合寻常的话,江缨说出口就后悔了。
“长凳?”他愣了一下,唇畔弯了弯:“别说桂试八雅,即便是每年的科举考试,想入朝为官,寒窗苦读的学子不再少数,你若是男子,必不会落后于他们,不过.......”
顿了顿,贺重锦又道:“女子也好。”
从小到大,江缨听惯了嘲讽,每次学习八雅时,但凡稍有懈怠被江夫人发现,江夫人便怨怼地说,说当初为何不生出个男子来?偏就生了不争气的女儿。
后来,江缨和江夫人偶遇其他官员的家眷,无意之间听到他们在私下里说江夫人肚子不争气,夫君厌弃,也许是这些话一直江夫人的心里头,积压已深。
虽然都是些气话,但江缨每每回想,心中难免低落。
“你真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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