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便脱下身上的大氅递了过去,抬脚走进楼中,他知道这样说能让这位帝王高兴,他就是因此才去买羊肉的。
沈砚看见楼里头烧着炭火,早已备了一桌的吃食,桌中间还摆着赤色的火炉在烧米酒,热气四散间,是御膳房的宫女们战战兢兢地伺候在旁边,也不知道赵仲等了他多久。
沈砚暗暗瞧了一眼,不会因为自己久久没到,赵仲连午膳也未曾用过吧。
他在赵仲的眼神示意下落座,看着大监在试吃后,把羊肉装碟端了上来,随即又是两杯暖过的酒端了上来,一众宫女太监就有次序地往外退去。
直到最后一个离开的宫女带上了屋门,屋里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吃吧。”赵仲拿起了筷子,“闲杂人等不在,先生就不必拘泥俗礼。”
“谢陛下。”
沈砚犹豫着,抬起酒杯饮了一口,莫名想起那首诗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赵仲像是在用这酒留他,想留他留得更久些。
沈砚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等他喝完杯中酒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不吃羊肉的赵仲正在夹那羊肉吃。
“陛下……味道如何?”他问道。
“尚可,有些冷了。”赵仲淡淡道。
随即他看着赵仲夹起了第四块。
其实那羊肉也就做法上多了几分新奇,同御膳房还是没得比的,但因为是他带来的,即便是粗茶淡饭,赵仲好像都会多吃几口。
他垂眸,手指微微一动。
“吃啊。”赵仲喊他道,“来得这样晚,御膳房都不知将菜热了几遍。”
“嗯。”
沈砚就夹起桌上的菜,慢慢吃了起来。
同他带的羊肉不一样,桌上的菜几乎全是他喜欢吃的,就连红泥火炉中的酒,煮的都是他最喜欢的果酒口味,明明自赵仲回京后,他没在人前喝过一口酒,但赵仲却清楚知道他喜欢喝什么。
背后,应当也是赵仲派人去调查仔细了。
“这酒,朕当年就见你爱喝。”赵仲却忽然开口道,“无需问旁人。”
沈砚的手猛地一顿。
“可这酒……”
“这酒你只在冷宫偏殿喝过是吗?”赵仲头也没抬,慢慢说道,“你在冷宫偏殿待了五年,头一年,你还能去膳房要酒喝,第二年他们就欺你无宠不肯给了,若不是一个太监好心给你送来,恐怕你那年还尝不到这酒滋味。”
沈砚抬头愣住。
“陛下怎知……?”
“你自以为这段过往除了你和那个夜里的小太监就无人知道,但朕却知道得清清楚楚,”赵仲放下筷子,看着他。“朕还知道他之所以夜夜给你送酒,是因为他知晓你喝这酒不是贪杯,而是因为冷宫地处偏僻,夜里风大屋寒,你喝酒想要暖身。”
沈砚身体微僵,彼时沈砚靠着酒撑过了那个寒冬,他一心想要感激那个小太监,奈何那人每次都是夜里暗暗地来,看不清面容。
直到第二年过后,那个太监干脆没了踪影,但之后冬日里,每隔半月都会有人来送一回这酒,连同棉被与炭火一起供着,唯恐沈砚冻着了,连送了三年,一直到冷宫修葺时沈砚离开那个鬼地方,这酒才不再送了。
他一直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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