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寄趁姜遗光上车掀开帘子的一瞬间探头飞快瞄一眼车内。
什么也没有嘛,行李都带的不多。他为什么说会吓到自己?
远处又传来堂叔公叫他的声音,阿寄回头应一句,赶忙跑过去。
白骥抱着他,小声对他说:“姜公子是公主的人,他是来保护我们的,你要对他尊敬,不能得罪他。”
阿寄听懂了:“那我不能上他的马车吗?”
“如果他愿意,就可以。”白骥慈爱道,“他如果不答应,你千万不能擅作主张。我们能包容你,因为你是白家人。但他不是,所以你不能得罪他。”
阿寄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不会的。”
白骥感觉复杂地摸摸他的头,放他去玩了。
现在队伍里正生火做饭,饭菜香味飘出来。姜遗光把水壶放好后就跳下车,那小孩又来了,蹦蹦跳跳递给他一枚果子就跑开。
其他人哄笑:“这小娃娃很黏你呢,你俩也有些缘分。”
“不如认个义子?”
“你这个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
姜遗光也跟着笑,其他人递过酒壶,他摆手推拒了,道:“我曾经的确有个干儿子,不过他运气不好,没了。”
最先提出这事儿的白家后辈笑脸一僵,以为姜遗光找个借口拒绝,连忙岔开话题。
姜遗光简单吃过后就回了车上。
车队是公主和白家人提供的,不同于普通人家的骡车马车,这列车队的马车车厢都极宽大,足够躺下三个人。他的行李放在一边,角落里还牢牢地绑着一个五寸高的青釉瓷罐。
——那是黎三娘的骨灰。
姜遗光记得黎恪转述过她的遗愿,道她家乡在巴蜀地,如果可以,希望能葬回家乡。所以这一次白家人在准备时他就请求了公主让她找一个名叫兰姑的人,让她把黎三娘的骨灰转交给自己。
正好他要去川蜀一带,也能找个地方安葬黎三娘。
再有半刻钟,车队就该出发了,否则天完全黑前到不了那城隍庙。姜遗光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心里默数,数着数着,他却忽然生出一股浑身都不对劲的不舒服的感觉,这种好似被人注视的微妙感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车里什么也没有,窗帘门帘被风轻轻吹拂微晃,但应该没有人来过。
环视一圈,似乎一切如常。在视线即将收回的前一瞬擦过角落里捆放好的瓷罐时,目光忽地凝住了。
瓷罐底下,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一张纸的一角。
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在罐子下压任何字纸。只有一种可能……
——刚才有什么东西进来过。
他走过去,蹲下细看。
露出的这一角仔细看去像一封信的一角,罐子四边钉了几颗凸起的木钉卡住罐底,上面布条绑好交错固定绑在木钉上,以免马车跑起来这罐子立不住。
他从木钉缝隙中将信抽出来。
信封上端端正正两列字,第一列写请位于某某处的黎三娘收信,第二列则写了自己位置和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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