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算是相当严重的。
姜遗光冷声反击:“寺里也没规定不能在殿中放水盆。”看他们的样子,恐怕这件事会带来相当大的麻烦。搅起浑水才好从中得利。
“你想做什么?”那僧人端着水盆往外走,神色阴森,“你要是活的不耐烦了,自己出去自尽,不要连累了旁人!”
“不如请师兄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在殿里放水盆?是恐怕佛祖照到自己的模样吗?”姜遗光寸步不让,拦住他不让他走,“师兄不说也无妨,倒了一盆,我还带了两桶来呢。”
那僧人又惊又怒:“你胡猜什么?谁和你说了什么?”
姜遗光说:“没人和我说过。不过我摆盆水是为了清洗殿中地板,师兄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不怀好意?难不成把水盆摆在大殿里也是忌讳?既然是忌讳,为什么一开始没有人告诉我?”
那僧人哑口无言,强横道:“让开,我把水倒了去!”
姜遗光抓着他不放。那僧人力气大,他也不逊色,争执中那盆水泼洒了大半,最后干脆都倒在了地面,缓缓渗入地砖缝隙中。
远处,秦谨玉看着他们,不敢上去阻拦。
在她眼里,又是两个红衣僧人争执,不过都背对着自己。她小心地把其中一桶水拎近些,就放在台阶下面,打算赶紧带着另一桶水去前面的殿室——看这僧人阻拦,恐怕真的有用。
离开前,她无意间又瞥了一眼水桶。
水面晃晃悠悠,照出逐渐西斜的太阳和近在咫尺的几层台阶,还有顺着台阶滚落下来的木盆以及从木盆里洒落出的最后一点水渍……
——不对,不是水渍。
是血。
许多血洒在地上,沿着台阶往下流,从木盆里流出来。
秦谨玉蓦地瞪大眼睛,变换着方位看看水桶,再看看台阶,确定水里的确映出了那盆被倒出的水的真面目。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道:“拾明!那盆水有问题,是血!”
姜遗光刚好找着机会把那僧人劈晕过去,闻言反问:“血?”
“是血!我从水面里看就是血!”
拾明从厨房里运来的明明是水,怎么就变成了血?难不成这僧人做了什么?还是说……
姜遗光也下了台阶来,跟着往水桶里看。果不其然,他眼里看见的也是血。
如果山里、地下、井里的水都是血……
这些水,或者说这些血能让他们看见另一面,却不能看到自己的异样。
而现在,一桶水照出另一盆水的古怪,也是同样的原因吗?
也不对,如果秦谨玉从水面看到的是血,他看到的应该是水,为什么他也看见了血?
姜遗光干脆将两桶水摆到了一起,两桶水上照出的都是血。那僧人被他打晕了放在地面,他身上沾湿了水,从水面里看过去就像他身上沾了血似的。
秦谨玉犹疑道:“现在还要送进去吗?要是这些都是血……”
“是水还是血有什么关系?”拾明回应,“只要能让这些佛像看到自己的背面……”
秦谨玉想到了什么,打个寒战。
水是从厨房里运来的,厨房里的水是从山里挑的。所以……厨房里的水、山里流淌的小溪……其实都是血?那他们这些时日吃的斋饭、喝下的茶水、用来洗漱的……
“呕——”秦谨玉差点吐出来,满脸惊恐地看着水桶。
但这样他们早就该犯忌讳了,不是吗?
姜遗光从水面看见秦谨玉一脸恶心,也想起了这点。
他还想起自己见过的,被他引得犯禁的那两个僧人浑身跟吹气似的鼓胀起来,而后被其他人割破皮,喷涌出一大股血水的情形。
从水里,能看到水本来的面目……
那么……如果是血呢?从血水中,能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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