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
从答应兄长和父亲后坐上车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贾芳瑛就一直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冒,浑身又闷又冷地难受。她想回家去,可还是不得不按照父亲的意思留在这儿,以免那人偷偷藏起山上的宝物。
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宝物,可父亲信誓旦旦说有,总不能是假的吧?
晚饭吃过后,天很快就黑了。
白天坐久了车,这庄子上又荒凉,因此尽管他们是第一次来,也没有什么庆祝的意思,草草洗漱后睡下。
厢房中,贾芳瑛翻来覆去睡不着。
姜遗光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在她心里反复回荡,现在回想起来,他说的每一个字每句话似乎都含有深意,好像他笃定晚上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大哥告诉她说父亲没病,就是想把弟弟们提上来打压他,她只要看着他们就行。
父亲说,山上有宝物,能延年益寿,大哥知道了定会私吞,只要她能取来,她就能得到和大哥手里一样多的产业。
她有些心乱了,不知该听谁的。
被窝里放了汤婆子也只觉得干巴巴发烫,屋里炭盆烧的人浑身不舒服,干燥的冷硬和燥热混在一起,刺得人皮肉发疼。
贾芳瑛辗转许久,困得实在厉害才睡着。
另一边,贾历谦松开怀里的侍女,命她出去,房门外随即进来三个粗使打扮的精瘦汉子。
“记着,明天盯紧了他,在山上要是被发现了,你们知道该怎么说。”
三人齐齐下跪,齐声道:“小的明白。”
贾历书那边早早熄了灯,抱着通房丫头睡在被窝里,很快打起了呼噜。
怀中女子身躯柔软,散发出温热清香,冬日里更令人爱不释手,他抱得更紧了些。
深夜寂静。
一声尖叫打破,各处匆匆亮起了灯。
贾历书哆哆嗦嗦地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惊惶无比:“来人!快来人!”
他看都不敢看刚才被自己踢下去的那个“人”,拼命大叫起来。
被踢下去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才柔情蜜意,怎么今儿一早就……难不成是她昨晚伺候的不周到?
她也不敢辩解,噙着泪披了衣服跪在床下拼命磕头求饶。
二少爷最不喜欢有人哭喊求饶,也不喜欢别人磕得难看,要是她弄出大动静来,只会罚得更重。
房外很快传来动静,守夜的侍女急匆匆推门闯进来。与此同时,女子看见了自己因为跪下去披散到身前的头发……和她放在膝盖两边的手,还有进门后侍女盯着她惊呆的模样。
房门内外,两声尖叫同时响起。
女子不可置信地把手举在眼前看着手,背上苍老如鸡皮般的皮肤,和自己脸颊边垂下的白发,抬手一摸脸,又惊恐大叫一声,昏死在地。
“快点把她给我抬出去,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让这么个人混进来?!”贾历书还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被一个老婆子爬了床,恶心地想吐。
暴怒中,抬手抄起瓷枕便甩下床,啪一声炸开。
侍女听着声音就是一抖,膝行着爬过去,她力气不大,抱不动,其他人全都在门外不敢进来,她只能一个人把人往外拖。
等地上那老妇人被翻过来,露出正脸,他才看清楚这老婆子和昨晚在他床上的丫头眉眼有些相似,穿着的外杉……也是同一件。
十只鸡皮皱巴的指头尖,涂了一模一样的鲜亮蔻丹。
这下贾历书也腿软了,哆哆嗦嗦张着嘴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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