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过去,当年的店铺有些还在,有些早就没了,沿着街道走去,每块砖都带着历经久远的味儿。
姜遗光身边没有带近卫,让他们自己忙去了,顺便想办法查查本地近卫是否玩忽职守,乌龙山一事也不往上报。
他独自按照地址找。
周婆婆说的那家书铺名叫平安书铺,开在一家书院隔条街不远处。只是现在那间书院式微,招不来多少学生,连带着书铺也生意惨淡的样子。
上头的木牌匾都发黑了,有些裂纹,摇摇欲坠。
姜遗光走进来,掌柜的随意吆喝一声,让他自己挑,不准碰坏否则赔钱云云。
姜遗光在书架边转了转,发现好些书架生了灰,上面的书胡乱堆放,有些凌乱。
转了一会儿,绕到柜台边,姜遗光在头发花白的掌柜面前放下一锭银子。
“掌柜的,我想向你打听一个写书人,如果掌柜的还记得,请一定告诉我。”
掌柜的懒洋洋瞥一眼那银子,没急着接,随口打个哈欠:“什么人?”
这世上有人爱财,有人不爱财,姜遗光原先看这书架上的书全都堆了灰,猜测掌柜的是个不爱惜书的人,便试着用钱开路。可瞧着他反应也不像要钱,便将银子又推过去,脸上露出真挚的笑。
“已经十多年了,不知掌柜的还有没有印象。”姜遗光说出了宋钰和自己的关系,道他没有见过生母,如今回到家乡才听说自己母亲竟也卖过书为生,才想买一两册母亲写过的书,请他好好回想。
掌柜盯着他那张脸想了半天,见他说的情深意切,是诚心找人不是来找麻烦,再一想有钱不赚王八蛋,才把银子收了,从柜台底下掏半天,摸出个一卷厚厚的册子放在桌上,哗啦啦往前翻页。
“十多年前……十多年前的宋姓女子……”书页翻动间散发出沉重的尘灰气味,整间书铺似乎都包裹在了灰尘中。
“找到了!”掌柜的指着书页上一小行字给他看。
“……宋钰,笔名没骨花,她写的东西还不少,只是现在店里应该没有了,都卖光了。”掌柜的嘟嘟囔囔,“十几年了,谁也没存着,你问我要我也拿不出来啊……”
听见没骨花三个字,姜遗光就察觉到了古怪。
没骨花,也是芍药花的别称之一,它还有另一个别称,名为将离。
周老婆婆说过他母亲生前最爱芍药花,所以一看见这个名字,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
母亲笔名没骨花,和他写的将离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就没有一本留下来的吗?”
眼前年轻人瞧着不死心,掌柜的把册子一收,头摇的跟波浪鼓也似,“没有没有,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做什么?”
“卖的不错的话本总是能再印的,十几年也不算太久远,我看你店里的书大多也放久了,为何掌柜的一口咬定没有?”姜遗光问。
掌柜的一摊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店里就是没有他的书了,你要是能找着十多年前谁买过他的书,去问他要也成,反正我这里是没有的。”
姜遗光站在原地不走。
他个子又窜高了些,冷下脸站在树巴巴的掌柜面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看上去就是耍无赖了,不给他就不走。
这么个大活人杵在原地,直盯着掌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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