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遗光摇摇头,目光怅然:“没必要。”
“再说,我现在也不看书了。”
老姜头原来还指望这个孙子考功名,可后来出了那么多事,夫子也死了,没人愿意为他保举,他根本没法考试。
所以姜遗光从那以后就再也不看科举书,反而一心琢磨世面上的话本、戏本子等等,想办法赚钱。
他放下了车帘。
从北进入徽省后,穿过一个名叫乌龙郡的地方就能到单州。
乌龙郡名字由来还是因为当地有一座山,黑漆漆的,蜿蜒盘旋,看起来像一条黑龙,山叫乌龙山,郡就叫乌龙郡。这个地方的地势很奇怪,进来是一条宽敞的斜坡一样的道路,一直往山里去,进了山以后就变得九曲十八弯。
整个乌龙郡都建在半山腰上,山路下来后又是嶙峋丘陵,长满了荆棘,很不好赶路。过了丘陵,才能进单州。
当晚,他们在乌龙郡中的一间客栈里休息。
这间客栈开的大,平日客人也多,小二见过的走南闯北的客人多了,早就练出一双好招子,看见一个模样气派的公子身后跟着七八个侍卫,那几个侍卫眼里精光暗藏,一看就是有真功夫在身,寻常人家可供不起。
小二就知道这指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偷偷出来了,得罪不起,连忙领进上房休息,叮嘱客栈里的人好吃好喝供着。
姜遗光不大在意这些,和近卫们一起在大堂要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坐下吃饭,边吃边听那些人聊天。
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方桌围坐了四个人,他们看上去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生的高大结实,还带着刀,只是那刀都好好地裹缚在背上或是系在腰间。饶是如此,也足以让客栈中大部分人不敢招惹他们。
起先还好,那几个人喝多了酒,说着说着就开始叫骂起来,听上去骂的还是官府。惊得原本在大堂等待的一两个抱小孩的妇人和老人都赶紧避上楼去。
男人喝了酒,就喜欢对朝堂政事指点一二。姜遗光不觉如何,平常在京城他也听多了书生们因为某项政务争吵,又或是作诗写文章痛批某官员。更大胆的,甚至连皇帝也一起指责。
不过真敢这么干的人很少,就算姜遗光不参与科举,也知道他们不过是为了出名罢了。名声,足以让他们赌上一切。
上面的人也要名声,越是上面的人越要脸。
再说,不计较才是上位者该有的姿态。皇帝如果连一两句批评的话都听不得,那还能叫明君吗?陛下不计较,那是他胸怀宽广,要是过分了,自然会有人教训他。
所以姜遗光没当回事。
但客栈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满脸惊惧。小二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在他们骂到某个官儿大名时扑过去声嘶力竭劝酒。
“几位爷,真的不能再喝了!”
他想把桌上的酒坛放到一边,被其中一个大汉不耐烦挥开:“滚滚滚!别在这里碍事!”
“那狗官!我谭某迟早取他项上人头!”
姜遗光听了一耳朵,原来他们就是从徽省某个县出来的,他们那儿来了个大贪官,劳民伤财坑害百姓,强抢民田,总之能听说的罪名都套上了。他们的家乡原本人人生活安乐,百姓衣食无忧,自从这个大官来了以后,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
他们的兄弟也向巡抚大人告过状,可惜,官官相护,巡抚大人把他们兄弟打入大牢,说他们蔑视朝廷。
所以,他们要进京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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