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头皮发麻,浑身血液都在这一刻僵住,浑身都软得提不起力气来。她想叫人,可嗓子干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孩趴在她身上慢慢向她爬过来,越来越近,到最后,那个面罩牢牢地贴在她面上。
眼对着眼。
朝阳公主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吓得连闭上眼睛都忘了。她看到……那个面罩黑洞洞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眼睛……
而在小孩抬起头来时,面罩下本来会露出一点脖子的皮肤,可面罩和肩膀的接缝处却只是黑漆漆一片。
公主终于知道了,面罩底下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那张看起来油光水滑的大头娃娃的脸还在对着公主笑,然后,它伸出手,放在面罩边缘。
它把头罩摘了下来……
*
镜中,王武被一阴一阳的两个执笔人操纵着,一会儿悔恨的恨不得撞墙,一会儿又疯疯癫癫要把所有皮影撕烂。
他看起来就像个疯子,哪怕现在离开幻境,他也不可能神智清醒了。
而姜遗光那头,正苦苦坚持着。
他断裂的手臂也随着自己和将离斗法中,一会儿长出,一会儿筋骨寸断。除了手臂以外,其他地方同样如此。
他终于知道该怎么对抗将离了,可他却没办法送走对方,更没有办法化解将离的执念。
将离就是他,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执念。
或者说,将离就是他的念,将离就是执念本身。他怎么可能化解?
他猜出了将离想要什么。
将离是念,他为主体。所以将离想尽办法让他失去神智,到时候便可附在他身上。
既然是这样,他更不可能让将离得逞。
手腕、手肘、小臂、脚踝、腿骨……身上但凡能断裂又不影响性命的骨头都断过,又被他拼命夺了回来。常人绝无法忍受的骨头寸寸断裂的痛苦,他竟也能熬。
将离不会杀他,也杀不了他。他要是死了,将离也会消失。
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姜遗光已不知道自己在纸上划去多少痕迹,又新添了多少内容。
另一边,王武真的要疯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他整个人就像皮影人一样被掌控着。一下子撞墙拿刀砍自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跳起来往外跑。可他根本跑不出去,一掀开帘子就有脸上涂抹了重彩的戏子阴冷地盯着他看。
王武后悔了。
他在踩着那些皮影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和那些皮影也没什么差别。
一样被人操控,动弹不得。
他就不应该来的,不应该捡到那个镜子,不应该跟着那些人走。要是他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一定离那些人远远的,保准不招惹。
有没有人救他?
有没有人啊!救救他啊!
王武涕泗横流,流着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坐下,用力往桌上撞去。
黎恪还在河边,他不能触碰李芥身上的伤,如果一个不小心,断骨戳进了心脏,到那时李芥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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