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了。
鬼杀不了他,却不会让他好过。这几日,黎恪根本没睡好,出门后,又听见了茶馆中其他人闲聊,说本地一个有名的青楼中的花魁娘子不知怎的失踪了,又过几日,有人在郊外义地处发现了那位花魁娘子连同其婢女的尸首。
这桩案子闹得很大,不少人都在猜测,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说着说着,便论起了那位花魁娘子的帐中事。
黎恪只听了一耳朵,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当他正要离开时,却听见了一个自己耳熟的称呼。
云姑娘?
电光石火间,黎恪想起了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位女子。
死在义地……云姑娘……连同她的婢女……
就是她?
心中升起小小的愧疚感。那位云姑娘虽不是他所害,可如果他当时坚定地把人叫走,或许那三位姑娘不会死。可这愧疚也只升腾了一会儿,便烟消云散。
黎恪向讨论的那两人走去,先是行礼道声好,又问起云姑娘葬在何处,可有办丧礼,道自己想要去祭拜。
谈论的那两人都是本地闲汉,看这位书生眉眼生得端正,谁知道心里也想着青楼妓子,当即兴奋起来,指点他。
“云姑娘的丧礼早就办过了,也葬在义地。”
“老鸨报了官,现在义地那块儿有官兵巡逻哩……”
“也不妨事儿,有不少公子哥都往他墓地上去了,我听说还有些书生也过去了,要给云姑娘作赋什么的……”
“现在那云姑娘的妈妈在卖云姑娘生前用的事物,我可听说有位公子哥花大价钱买了云姑娘的妆奁、手帕什么的,说什么要……睹物思人!”
黎恪打听清楚后,冲那两人拱手道谢,起身离开,经过柜台时,顺便帮那两人结过账,那两人瞧见了,更是高兴。
黎恪去了一趟云姑娘所在的软烟楼。
即便是白日,软烟楼中,依旧人流如织,穿着艳丽的女子们从窗边探出头来,目光矜持又直白地勾着来近处的公子哥儿们。偏生近前又是丝竹绵绵、吹拉弹唱无一不有。
也有人盯上了黎恪,笑着望他,又矜持地站在窗边不下来,只用眼神欲说还休地注视着他,怯生生的,想邀请,又不敢邀请似的。
黎恪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进门后,微一皱眉。
他发觉这里头迎来送往的女子们面上都带着笑,没有人流露出难过。即便是那位据说伤心欲绝的老鸨,也头戴艳红芍药花,笑容满面。
不论是真的还是做戏,都叫人心寒。
黎恪在心里又嘲笑了自己一句,环视一圈后,多看了一位蓝衣男人一眼。
那个男人就坐在大厅中,怀中正抱着另一位粉衫女子说着他对云姑娘的思念,以及他把云姑娘的遗物通通都买下了云云,说着说着,眼中落下泪来,身旁一众女子不免为他的痴情所动,纷纷给他敬酒。
大约是他盯着的时间长了些,老鸨看他脸色不好,小心地问他,是不是看上了那位粉裳女子,那位姑娘现在有客,可以给他安排其他的。
黎恪摇摇头,道:“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老鸨以为他来生事,已经使了眼色给小厮,让他时刻准备叫打手上来,没料到他竟然问的不是楼里姑娘,而是来楼里作乐的客人,更是为难。
黎恪没工夫听她扯其他的话,冷声道:“告诉我的人是谁就行,其他的,不用你多管。”
在死人堆中打滚久了,黎恪身上也带着寻常人没有的肃杀气,看着文弱寻常人还真不敢进犯。
老鸨被他这么冷冷一瞥,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连忙小声道:“那是本地一位富户的小公子,姓刘,家中做船运生意的……”老鸨把能说的都说了,那公子点点头,留下几两银,起身离开。
黎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事儿本和他没什么关系才是,他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出门前,又看了一眼那位怀抱着姑娘,却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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