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一滞,骂得更大声。
“好不要脸!”
“实在可恶!我们都是同个村出来的,你也不帮帮我?”
黎恪又笑道:“你们再骂我,我可不会帮你们,除非……”他意味深长道,“要是有人主动帮我,我明天或许会和老爷们求情看看能不能再带一个当人宠。”
这话格外有效。
那群人开始不断挣扎,尖叫起来,拼命从一摞摞堆叠的身体中抽出手,向他的方向伸出、挥舞。
“选我,我刚才可没有说你。”
“我也是,我们是同个村的,黎恪,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我在一个月前分了你半个果子吃。”
“不要理他们,你选我,我长得最白,他们都那么脏,肯定选不上。”
黎恪停顿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那群人已经快打起来了。
他们都被绑在一起,像一捆捆柴禾般整齐摞在板车上,现在,板车也跟着他们的动作吱吱呀呀扭,好似随时会垮掉。
黎恪直接道:“我要睡了,你们不许打扰我,否则,我听出了谁的声音吵着我,第二天我就不选谁。”
那群人的声音一下安静下来。
只有隐约的闷哼、低吼声,还有不断拍打响起。
天已经完全黑了。
黎恪伸手去摸那笼子上的锁。
非常结实的一把大锁,锁眼却很细,簪子伸不进去。
四处寻摸,地上只有几根发脆的细木枝,伸进去就断了,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无法打开。
黎恪心想,既然当人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如先用人宠的身份过下去。到时看看,自己会被卖到什么地方。
他还没见到其他牲畜,以为只有豖精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门就被打开了。
黎恪听见了开门声,心一惊,却装着睡熟的模样,一动不动。
他听见重重脚步声传来,那豖精似乎很愤怒,脚步重重踏下,甚至这院落都跟着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晚上就死了这么多?”
黎恪听见愤怒的咆哮,顺势被吓醒,缩在笼子后面,看那头豖精瞪着板车上夹杂着尸体的一堆人,气得眼睛都发红了。
“说怎么回事?你们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它随手拎起一个人怒吼,口水喷溅在对方脸上。
那人被拎起,只觉得自己得到了莫大赏赐,兴奋笑道:“老爷,是他干的,他让我们打架!”他伸手指向笼子里的黎恪。
黎恪心绪复杂,面上却惊讶:“你胡说,你敢骗老爷?我在笼子里怎么让你们打架?”
那豖精显然也不信,吼得更响:“你敢骗我?”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骗——”话未说完,那人就被拧断了脖子。
不管见过多少次,黎恪都不习惯这类血腥场面,别过头去,耳边依旧传来咯吱咯吱的骨头被咀嚼的声响。
他闭了闭眼。
和被拉到菜人市,当做菜肴毫无尊严地卖掉,倒不如死在此处。
那个人很快又被吃完了。
“晦气,真晦气。”豖精说道。
“人都死了,只能切了卖,不划算。”另一个声音插嘴。
“算了,一起拉去卖吧。”
一头豖精把板车上的绳子系牢了点,推起车往外走。另一头豖精向黎恪走来。
提起笼子,放在另一辆板车上,同样推出去跟上。
黎恪被晃地连忙抓住笼子边缘,以免自己摔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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