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同样回过头来, 望向姜遗光的目光情意绵绵。
黎恪顿住了, 来回看了看,才觉是自己想多了。
“善多,那姑娘有问题?”他问。
姜遗光这才低声把那女孩说的故事转述与黎恪, 并告诉对方,自己看到了一只奇怪的兔子。
“长了人嘴的兔子?”黎恪一想便觉一阵恶寒,定定神,道,“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去夷州, 其他事不必管。对了,三娘呢?”
姜遗光道:“她进去了。”
黎恪明白过来,叹息一声,不再多话。
只希望三娘能平安回来吧。
一行人回到客栈。
因谢文诤大人来了, 还带了一笔钱, 他们又换了个地方住。
县令得知人和宝物都被找回来后几乎是感激涕零的,恨不得把九公子等人供起来送走。
只可惜, 事与愿违。
姜遗光到后不久,誊县忽然就下起了暴风雨,渔民船工都不敢下水, 全在家休息。
南方靠江靠海的地方, 起风雨是常事,六月天更是多变, 前些日子一直风平浪静罢了,今儿暴风雨突至,作为一县县令,他有的忙。
“这下走不了了,得等雨停才行。”姬钺在客栈里还有些担忧,“不知此处堤坝是否稳固。”
窗外,是雨点砸下的噼啪声,大到好似能把屋顶戳穿。
黎恪道:“听县令说年年都征劳役去修,应当不会有事。”
姜遗光依旧没说话,从窗外往外看。
很多时候他都处在一种其他人看不透、不知他在想什么的状态。就如现在,他安静地坐在屋里,面前摆了一杯热茶,可姬钺却觉得他好像魂不在此处似的。
雨太大了,在窗外落成水幕,没有人在外行走,这样的天气即便撑了伞穿了蓑衣,也会被浇透,要是生了病,可不是那么好医的。
可姜遗光却在雨中看到了一只兔子。
客栈背对一大块草地,上头种了花草,角落放了堆杂物,因着大雨,用油布盖住了,四角都压了砖头。
白色兔子就在那块草地上跳来跳去,长耳朵垂下,浑身毛都被打湿了。
那只兔子嘴里在嚼什么……
姜遗光忽地起身走过去,站在围栏边。
他看得更清楚,那兔子长着一张人嘴,嘴边的白毛被染成红色,至于它吃的是什么……绝不可能是红色的草吧?
那兔子吃完了,前爪蹭了蹭鼻子,又理理耳朵,抬头看去。
它似乎看见了姜遗光。
一张人嘴咧开笑了笑,在雨中露出个白森森的笑容,而后,那兔子一蹦一蹦,跳远了。
“你在看什么?”黎恪问他。
姜遗光摇摇头:“没什么。”
说话间,黎恪来到窗边向外看去,蓦地一惊:“善多,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大风将盖住杂物的油布一角吹起,露出一节苍白的手臂。
和在水洼中飘散出的黑发……
“快报官!”
……
官府的人很快来了,将尸体从那堆杂物中拉出来。
死的是个年轻男人,身上只穿了白色里衣,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的脸也被不知什么东西啃没了,血肉模糊一片,认不出来。
住客栈的客人都被叫去问话,湿漉漉尸首就摆在一边。寻常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多看一眼都要做好几天噩梦,好不容易问完了,回去收拾东西就要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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