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岚笑了一会儿,想起堂兄临走前告诉自己,大伯送来的家书,晚了小半个月,又忍不住忧愁。
陛下当年还是太子时,亲自带兵,大败北边蛮人,换来至今数十年和平。可这几年,北边又有些不太平,频频骚乱。陛下也不知为何,只让边官将士抵御,并没有出兵的意思。
大伯和爹,应当不会出事吧?
容楚岚今日格外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里一阵狂跳。她自觉忧思过多也是无用,定定神,决定再去看看老太太。
……
京城门外,官道尽头传来急促马蹄声,黄尘冲天起,马上那人再度狠狠一抽马鞭,叫马儿跑得更快些。
来势汹汹,周遭等待城门开要入城的百姓纷纷避让。
“退开——退——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在此!”
“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在此——”
无人敢阻拦,守城将士远远瞧见那人尘灰满面,手上持一金牌,背插一道红幡,红幡正是八百里加急之意,不似作假,遂立刻打开侧边城门,叫那人好进来。
“八百里加急——”那人终于叫着这话闯进了城门。
踏入城门的那一刻,黑色骏马仰头长长嘶鸣,轰然倒地,一同倒地的,还有马上早已筋疲力尽的驿夫。
守城将士一窝蜂围上去,却见他从怀里颤巍巍掏出一管封好的竹筒来,面庞发红发涨,眼底充血,嘴唇干裂得不像话。
“八百里……加急……”驿夫哆嗦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力竭而亡。
……
容楚岚的不安,终于在太监来到家中时达到了顶峰。
“你说什么!”容楚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监一抹泪,摇头叹息:“还请容姑娘节哀。”
容楚岚只觉心口一阵绞痛,急促的呼吸两下,往四周看去。她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什么。
天还是那么蓝,四周下人都悲哀的看着自己,目露哀色。她耳畔甚至响起一阵又一阵嗡鸣,眼前太监的脸也模糊起来,看不清什么样。
她想走近一些,问到底是不是真的,迈出步去,却忽地踏了个空,眼看就要跌倒。身边侍女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小姐——”
“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出什么事了吗?”容楚岚整个人都在抖,她觉得脑海里好似搅成了一团浆糊,又好似清醒得很,她抓着侍女的手站直了身体,竟然还笑了笑。
“没事……没事。”她往公公手里塞了一个荷包。那太监捏了捏掌心荷包,脸上哀色更浓,更真诚几分:“容大小姐孝心天地可鉴,还望节哀,容家上下可还靠着您呢。”
“多谢公公体恤。”
太监被侍女们强笑着送出门去,一个个花儿一样的年纪,笑得却比哭还难看,他出门的那一刻,门内爆发出冲天哭喊。
可怜哪——
他又掂了掂怀里的银子,算起来够去福顺楼吃两顿,心道:容家大姑娘出手这样大方,行,杂家就承了你这个人情。
容将军镇守西门关,却被签了契的蛮人联合羿族人偷袭,战死边关一事,飞快传遍整个京城。
守在院里的黎恪自然也知道了。
“怎么会?”黎恪曾与容将军有过一面之缘,还被对方救下过,心里很是敬重那位将军,即便当初有传闻说容将军在边关杀平民充敌领赏,他也没信过。
和黎恪的难过比起来,京城中大多数人并不很在意,更多是愤怒。
一群蛮人,竟也敢犯我大梁?
不少机灵些的书生则灵机一动,到书馆去借阅各类兵书、舆图等。
发生这样大的事,今年的科举考题应当会牵涉一些,他们自然要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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