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茶馆中间的说书人正说到一段诡异故事,唐垚听着心驰神往, 连茶杯空了都不知道, 径直往嘴里倒,才发觉过来, 连忙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听什么呢?这么入神。”凌烛笑他。
唐垚啧啧两声,指了那说书先生道:“我听他这回故事倒说得好,也不知谁写的,只恨不能结交一番。”
他将那些词句在嘴里琢磨两下,奇道:“我怎么觉着有点像无常先生?他出新话本了?”
凌烛方才一直说事,没听,见唐垚如此推崇,才放轻了声音,跟着听了一耳朵,闻言道:“你不是早就想请无常先生去你的书馆写书吗?你要真觉得是他,不如去问问。”
唐垚得意地笑起来:“知我者,凌兄也。”
“等他说完这一出再问吧,免得打扰。”
凌烛打量几眼姜遗光,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善多,我听说你就是柳平城人?”
姜遗光转眼看他,微微一笑:“是,怎么了?”
唐垚搓搓手,大喜:“我听说那无常先生也是柳平城人,只可惜我去了几次都无缘得见,后来他常卖书的那家书馆也倒了,掌柜的不知去了哪里。”
“你在柳平城生活那么久了,可知道他身份?是男是女?姓甚名谁?”
面对唐垚的追问,姜遗光沉默片刻,摇摇头:“听闻他都是让侍女去卖话本,从不暴露身份,我也不知道。”
裴远鸿使了招偷天换日后,就在柳平城压下了他的消息,那书馆掌柜的也被他一番恐吓,去了别处。若无有心人追查,应当是查不到他身上的。
姜遗光也并不打算暴露自己这个身份。
他看着说书人的目光,有点冷。
“不如等会儿问问他?”
那说书人口里说的,正是他写的最后一本书——《将离》。
这本书写时就跟有些蹊跷,他以往不过是仿着身边人和事,写些大众爱看的东西,以笔杆子为生,没有什么爱好,书里也从未表达过他本人的情绪。
但那本书……姜遗光头一回产生了,想写下一个故事的欲望,那种欲望格外强烈,强到不像是他自己。
这本书根本没有在书馆售卖,甚至还未拿去印,为什么,会传到京城来?
胸腔里的心脏忽地跳快了几分,姜遗光隐隐觉得有几些不安,就好像即将发生什么不妙的事似的。
他们本就是临时起意挑的一间小茶馆,里头没什么人,只坐了三五个散客,那三五个散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支着耳朵听说书人讲事,听到妙处还拍手叫好。
等那人说完了一话,口干舌燥地饮一杯茶水,就见茶博士捧着两锭银元宝疾步走来,放在自己面前,谄媚地笑着说:“杨先生,那边有贵客见你说的好,打赏你银子哩。”
他轻轻一指坐在右边楼道旁角落里的三人。
一锭银五两,两锭就是十两。说书人忙不迭用牙一咬,真咬出两个浅浅牙痕,知是真银两,大喜过望,从荷包里掏了几文钱塞那茶博士手里:“同喜同喜,还请这位小哥拿去买些点心吃。”
茶博士脸上的笑也好看些,又一指:“几位贵客还说请你过去坐坐。”
这下,说书人更高兴了,整整衣裳,粗茶倒了漱漱口,确定不会冲撞后,才到那一桌人前。
三人中除去当中最小的那个少年衣着朴素外,其他二人皆身着锦衣皮靴,腰佩玉环,一看便知出身富贵人家,便是那衣着朴素的少年郎,也自有一股气度在。
说书人不敢怠慢,当先重重躬下腰行礼:“在下姓杨,方才多谢几位公子赏识。”
他还要说什么,唐垚一抬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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