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伏案批折子。
“今日贵妃心情如何?”他不经意地问。
太监阿福上前一步,跪下请安,起身道:“贵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有些疲乏。”
陛下笑了笑:“确实,近来累着她了。”
几十年过去,陛下的养性功夫更深,从前身为皇子时,阿福还能揣摩出些主子的心思。到后来越来越摸不透,谁也不知陛下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他只能不去想,不去猜,一切全听陛下的命令,陛下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陛下没说,他就不知道,这样一来,这条小命反而安安稳稳留到了现在。
“把这砚给老二送去,还有前些日子老师送来的徽墨,也一并送去。”陛下从身后书架又取了方砚台,自己倒了清水,一圈圈儿磨墨。
阿福端正跪下:“喏。”领命而去。
午膳后,司天监监正求见。
一进来,他就抛下个大消息,称今年两广之地恐有旱灾。
两广之地,向来只有飓风骤雨导致的洪灾,少闻干旱一事。
今年却有些不一样,开春到现在,两广地没有下过雨。要是五月前能下雨还好,若是五月也无雨,恐怕今年将有大旱。
皇帝听完了,什么也没说,让监正下去。
下午,他又发了道圣旨,这道圣旨,往本就隐隐有沸腾之意的京城上头,浇了一瓢热油。
宣,夷州知府谢丹轩,入京述职,免其夷州知府位,任两广总督。
满京哗然。
天子的事儿,和小老百姓扯不上关系。
赵氏依旧买了菜往家去,途中又叫住货郎,买了些针头线脑什么的,打算让女儿近日在家好好磨磨性子。
这几日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平,听说京城里又有什么大事,赵氏也不知有什么事,听那些书生说什么皇帝似乎要纳妃,她也不懂,只能把女儿炬在家里,不让她乱跑。
刚踏进家门,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赵氏留了个心眼,没有关住大门,好随时逃跑。
她先去厨房拿了把菜刀,蹑手蹑脚往屋里去,一进屋,眼前景象就叫她把菜刀给扔了。
两个蒙着面的人站在屋里,正中央坐着她女儿,她女儿脖子上还架了把刀,要哭不哭地看着自己。
“你们想要什么?”赵氏出奇地冷静,把刀丢在一边,就地跪坐下去,“要银钱吗?家中银钱不多了,我去取了给你们,还请两位好汉把人放了。”
赵瑛衣服没乱,这两人是求财总比是求其他的好。
当中一个人摇摇头:“不要钱,你只要告诉我们,姜遗光前几日问了你些什么?”
赵氏心里一突。
她面上依旧镇静:“他那个丧门星,年年都要来给亡夫扫墓,我不过看他可怜,叫他留下吃了顿饭,能说什么?”
另一人横在赵瑛脖子上的刀往下摁了摁,流下一条细细的血丝。
赵瑛惊恐无比,又不敢大声哭,连忙附和:“他那个灾星什么也没说,就是吃了顿饭,就走了,真的。”
刀又往下摁了摁。
这下赵瑛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泪汪汪地看向赵氏。
她心里明白,一定是姜遗光打听的那个贺韫有什么问题。
赵氏哆嗦着嘴唇,心如刀绞。
“那一日,我去亡夫坟前上香,看见了他,我听闻他被处死了,结果他又出现,心里好奇,就上去叫了他,之后带他回家中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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