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wn!好久不见,我在对老朋友们做一些回访,看起来你那边很晚了,所以我们稍微聊一会儿吧,这三年过的怎么样?好?不好,还是一般?”
马修是梁越曾经给他找的医生,必定是顶尖的专家,咨询费昂贵。
池曦文坐在酒店房间的单人沙发上,抱着电脑和他视频,回想三年半的经历,对他说:“很奇妙。”
马修让他分享一下,池曦文大概描述了三年的肯尼亚生活:“除了基地里的教授,少量的牧民,我几乎接触不到其他人。”
“你还是那么不喜欢和人相处,所以你回到了中国,变成了兽医,然后呢?工作怎么样,压力大吗?”
池曦文考虑了几秒钟:“工作很好,同事和领导都很好,我的工资也比我想象中要丰厚很多。”
“不,我在问你。”马修着重强调,“你的内心。好?还是不好?”
池曦文看着摄像头,然后垂眸:“时好时坏吧。”跟马修撒谎没有意义,能被对方一眼看穿。
马修问:“为什么?”
池曦文深呼吸,安静地说:“接触的人类太多了,面临的死亡也太多了,我前几天还在亲手照顾的动物,第二天就要面临将它送走的境地,每天,每天都在发生。”
马修点点头,安慰他几句,问:“你现在怎么调节压力?”
池曦文:“没有办法,我会吃点药。”
马修露出糟糕的表情:“Shawn,我记得你之前已经不吃了的,又开始了。”
“是的,我没有办法。”池曦文只能重复这一句。
马修停顿:“那我们聊聊你的感情生活吧,回国后见过家人吗。”
“见过一次。”池曦文说,“但我没有久待,就回上海找工作了。”
“恋情呢?”马修问。
池曦文猜测他可能知道,但并不确定,回答:“我不是单身,有个年纪比我小四岁的男朋友。”
马修果然没有表露出太大的惊讶,和他多聊了几句,就精准地发现了:“你男朋友年纪小,你认为他不太成熟,但可以等他成长,只是这个过程也给你带来了不小的精神压力,但同时他给了你高情绪价值,你摇摆不定,其实还像以前一样,宁肯等着别人来伤害你,也决计不会主动伤害别人。一定要受到伤害了才会离开。”
“……是的。”池曦文垂下脑袋,摘下眼镜揉了揉眼。他已经很无措了,是从李夏煜和父亲出柜那天开始的,但池曦文始终没有表露出来。
马修倒没有如梁越所愿劝他分手,在他看来,池曦文的这段关系谈不上多健康,但似乎比他和Leon要好许多。
至少在感情上,池曦文占据主导地位,而非渴求对方的爱渴求得失去自我了。
“快一个小时了,教授。”池曦文看见右下角时间,“您应该很忙的。”
马修笑了笑:“在准备退休了,但我依然很关心你们。”
池曦文隔着屏幕注视他:“Leon让你来联系我的,但我们的对话是绝对保密的,对吗?”
“是,是完全保密的,如果你想聊他,我们最后几分钟,可以试着聊一聊,他对你生活造成困扰了吗?”
池曦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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