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日记本不慎被我碰掉在地。
一个牛皮纸色的信封从里面掉出来。
老旧的记忆被翻腾出来,这是我两年前从云南寄回青城,寄语未来的自己开启新生活的信。
秦照庭当初将它截下,拿到我面前来,难道不是要毁掉我新生活的意思吗?
我当初设想的新生活里并没有给秦照庭安排位置,如今两年后这样的生活实现了,却好像哪哪都不对了。
信封和日记都被我收好,我躺到床上反反复复煎了三个小时的饼,数了我最熟悉的绵羊,脑子却越来越清楚。
这几年李邮的民宿装修越来越有格调,天花板上缀满了荧光星星,在夜里灯一关整片天都是亮起来的人造星星。
数星星似乎比数绵羊更有效,我从门上一直数到阳台边,意识愈发模糊。
半梦半醒之间,我又梦到了秦照庭。
我清楚地知道这是梦,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梦境现实傻傻分不清楚。
那是一间酒店房间,我站在阳台的玻璃门边,玻璃上倒映不出我的身影。
浅橙色灯光将床头照亮,一张泛着特殊光泽的卡片被放在床边柜上。
床里的被子下隆起一座小小山丘,那应该是我。
秦照庭斜靠在床头。
他是不抽烟的,吸烟有害健康,他曾明令禁止我也不许抽。
可是他手上点了根烟。
“你还在上学,我们年纪差得不少,谈恋爱可能有点困难。”
“也许你是一时兴起,也许我也是一时兴起……”
“你拿着这张卡,里面有足够的钱,你去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烟雾冉冉升腾缠绕在他指尖,火星明明灭灭。
他背对着二十岁的我,问:“我们先试试,再决定包不包养,怎么样?”
他手边放着一沓厚厚的协议,当年我便没有细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签下名字,内容我至今都看不清楚。
这算逼迫吗?
也许对那时的我来说,不坚定的爱意与利益碰撞交杂,是算的。
但我好像会错了意。
秦照庭当年要和我试试。
不是包养的试。
是谈恋爱的试。
脸颊被一阵温热转冰凉的液体刺激,我醒了过来,似乎白睡了一场觉。
冬天干燥,眼角末梢残余的一点湿润很快消失不见。
经过一晚上时间,吸收了光芒才能发出荧光的星星肉眼可见黯淡,天边已经泛起一层薄薄的白光。
凌晨五点半,我拿起床边柜上充电的手机,给秦照庭发去一条消息。
我告诉他:
【秦照庭,我去云南了。】
李邮将民宿上下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了他的得力员工处理,特意空出了年后的几天时间,要作为我的免费导游带领着我在周边的景点转一圈。
我喜欢大自然的一切,积雪覆盖的山川和像咸蛋黄的落日都迷人,云南地域广阔,我和李邮逛了小一周也没把所有景点逛完。
真是应了那句话。
我眼中所看见的是我的世界,没有看见的是万千世界。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买两张明信片,一张寄给半个月后会回到青城的自己,另一张寄给秦照庭。
虽然并不确定秦照庭是否会收到,但我还是这么一直寄出去。
年十四,我坐上了离开云南前往云城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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