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景天吓得一躲,男人忽然爆发出压抑的哭声,警员手忙脚乱把他重新按回椅子上,顺带骂了几句难听的。
他在那一瞬间看到男人露出的手腕上布满错综的划痕。
他心头“咯噔”一声,有什么情感一直在往上顶,堵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男人艰难发出声音:“小……小天……”
“你真是……小天吗……”
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两种声音开始重合,像是接连被人重锤了脑袋,他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想要逃走。
面前的男人好像在蚕食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记忆,就算是日渐模糊,那个逐渐淡得不见的人影也应该是高大的,漂亮的。
他应该是位颓废中仍存温柔的漂亮男人,瘦瘦高高,披散着头发,眯成月牙型的眼下卧着黑眼圈,带着略显疲倦的笑意,能把自己全抱进怀里,一起缩在家里宽大的沙发上。
哦……
那张沙发如今都睡不下我一个了。
景天鼓起勇气,重新看向玻璃。
“……”
那男人不一会儿就流了满脸的泪,此间竟还蓦地裂开嘴呆傻的笑:“真的是你?都这么高了,长高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哈哈……这么帅了,爸都认不出……认不出来了……也是,我儿子、我儿子、你们看!这是我儿子,我……”
他又开始崩溃似的掩面大哭,哭声和那夜蹲在医院的病床边,拉着自己手的那天一样。
但那天,面前这男人选择了放开。
太多想问的话堵在嘴边说不出口,十多年间发了疯的想问他当初为何要抛弃自己——而这个答案现在似乎不言而喻了。
他被关在这里,出不去。
可惜这个理由让他心烦意乱,扑面而来的窒息感逼得人只想逃走。
“别哭了。”景天不耐烦地挺身站起,“再没钱也不至于作这档子事,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的儿子是怎么活着长大的,事到如今哭有什么用。”
他刚扭头,背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太……太像了…”
景天的步子一滞。
“怎么会这么像……一模一样,不能这么像,我明明…明明割掉了…你的腺体……我……”
“闭嘴吧。”景天蓦地闭上眼,扶着椅子起身:“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就是你隔了十多年,再见到自己抛弃的儿子时该说的第一句话吗。”
“你要走?”景瑜安焦急地拍着玻璃:“还……还没到时间!你再让爸看看!”
“看什么,不是说太像了,你会觉得恶心。”
景天的后颈疼得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素未谋面的alpha父亲和他这疯爸发生过什么恶劣至极的过去,但他明明选择将自己生了下来。
那就不应该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
“景天!”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没有了。”
“我……”
“你真要是有话不至于憋这么多年。就算在局子里出不去,我也不信他们没一个人能替你带话出来解释一下,或是写封信呢,我可一直都没搬家,一直住在那个破烂院子里,生怕你万一回来找不到我。可你偏要到我等的心死了,早已不抱希望的时候,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下落。”
“小天!”男人尖叫一声,铁锁哗啦啦再度响了起来,背后的警员又开始出声呵斥。
“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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