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身体里残存的对于“高考”这件事的畏惧感,又或者是廉望雪看着他的眼睛太款款深情,情真意切,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
“要不,抱一下?”
廉望雪:“???”
廉望雪:“!!!”
青灰色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密匝匝包围着眼眶的柔软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蔺渝被对方剧烈颤动着的情绪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甚至下不来台。
他是很擅长说甜言蜜语的类型,眼睛不眨就能冒出一连串,哄得人心花怒放,但此时莫名觉得有种无言的尴尬情绪,就好像某些柔软的内核被自己这一句话铺陈在空气中,有些赤.裸裸的,让人羞赧的意味。
真奇怪。
他迟疑着打破这种古怪的沉默:“我的意思是...”
廉望雪猛地扑了上来。
用“扑”来形容,似乎有些奇怪,但从他的动作来看的确如此。
他的臂展够长,身形高大,距离第一次见面猛烈生长了许多,一整个扑过来的瞬间,蔺渝立刻感觉自己被牢牢地环绕,然后包裹住了。
从上到下被牢牢嵌入廉望雪胸口的瞬间,蔺渝忍不住思索了一瞬:
廉望雪原本看起来只是高,肩膀和胸腔居然是有这么宽阔的吗?
廉望雪两条胳膊力量用得极大,却丝毫没用弄痛他,没等蔺渝伸手回抱住他,对方就因为过于紧张和局促,迅速地从他身边撤离了。
蔺渝低下头,看见廉望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胸口的吊坠重新塞进领口里。
那是蔺渝曾经佩戴过的十字架耳钉,只要一想到面前的这个人对自己存在的很多欲念,和一直挂在胸口的自己的耳钉,蔺渝就觉得浑身上下不太自在,甚至有股被烘烤的燥热感。
——他想象中给对方安慰的拥抱可不是这样的啊?
扑面而来的,满溢鼻腔的气息略显得清冽,有种干净而坚定的,毋庸置疑的冷感,但藏在那后边的清新意味像是一瞬间能够抽掉人周围所有的空气,霎时就呼吸失控。
那时候,回忆起廉望雪离开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他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起一个短句——
J'ai embrassél'aube d'été.
我吻抱夏晨的黎明。
出自阿蒂尔·兰波的散文诗《Aube》。
大概是临考前语文参考读物看多了。
*
临考前四十五分钟已经到了,考场开始放人。
封闭区入口和考场入口各有一次安检,蔺渝在车上稍微等了一小会儿,等门口围堵的那群人变少了一些,才和经纪人打了个招呼。
“我走了,哥。”
经纪人叮嘱他:“不要太紧张,不要顾虑太多,好好考。”
“我知道的。”
原著的蔺渝被高考毁了大半的人生,今天他会重新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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