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也觉得自己此时这个行为多少有些幼稚,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对他撒娇,想喊疼,让他安慰自己,“好痛哦。”
况且,人本来就是这样一种生物——自己独自一人时可以坚强,可以忍着不落泪,然而,一旦被人关心……那种委屈与愤懑的心情便会将原有的防线彻底冲垮,直教人想哭,想向对她释放善意的人撒娇示弱。
她撞到门时,尝到的钻心疼痛不仅仅是物理上的:伴随这股疼痛而来的,还有浓浓的自我厌弃感。
如今,她的手已经不太疼了,可盘踞在她心头的自我厌弃感却久久未散,折磨得她焦躁且难受,光是深想,便险些落下泪来。
看见卯崎栗含着眼泪看他,似乎是在渴求他安慰她的模样,太宰是既心软又心疼。只一眼,他便发现,她的右手指节上,隐约还带着一丝撞击后留下的红意:她身上因外力留下的痕迹总是很难消退,所以很好找。
他牵过她右手,凑到唇边轻轻吹气。
微凉湿软的吐息温柔地将她的手指包裹,却驱散不了他握住她手指时,从他指腹、指尖传来的体温。
耐心地给卯崎栗吹了一会儿手指后,太宰嘟起的唇拉平,却紧接着又说出哄人的软话来,“痛痛飞走啦——”
卯崎栗被太宰握住的手指颤了颤,旋即她闷闷地憋出一句别扭的话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她嗓音里,分明带着略有几分委屈的凝涩与哽咽。
“不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听到这句话的。”太宰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拍拍她发顶,温声转移她的注意力,“一会儿我去揍门一顿?”
卯崎栗撩起眸子,微微蹙眉看他,“所以说……”
“栗小姐看起来很难受。”太宰难得打断她的话,拍她脑袋的手重新落下来,在她发顶揉了揉手感极好的黑发。
卯崎栗咬咬舌尖,尝试着将涌上来的眼泪憋回去。
她一寸一寸地吸气,一寸一寸地吐气,最终酝酿好自己的情绪,再度开口:“对不……”
然而,她这话依然没能说完,便被太宰掐着点打断了。
“不用道歉哦。”太宰握着她手指的手一张,将她的手指尽数拢进他掌心,小心且珍视地握紧,“是我不好,没有让你开心,所以你才会这么遭罪。”
像是想说服她一般,说完那两句话后,他又总结似的指指他自己,对她强调:“该道歉的人是我。”
可是他……
卯崎栗下意识地便想反驳什么,却猝不及防地被太宰双手并用捏住脸,硬生生叫她将已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
“之前那个兔子玩偶样子的暖宝宝还在吗?在的话我去拿来给你暖暖?”
这么问完话,太宰松手,不知道第几次拍拍卯崎栗发顶。
“在……”衣柜里。
这一会儿,换作卯崎栗主动噤声,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她低垂着双眼,愣是没敢看太宰。
差一点,她就说出来了。
兔子暖宝宝,跟那个东西放在一起来着……
好在卯崎栗此时面色苍白,眼尾还略微红肿着,若是旁人,怕只以为,她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那个暖宝宝在哪儿,不会太过在意她奇怪的停顿。
只是,太宰终究并非旁人。他敏锐留意到她的欲言又止,却顾及她的心情,到底没有追问她。他瞅着她仍旧苍白的脸色,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他也不是没撞见过女同事们来生理期的样子,最严重的甚至会痛到去找与谢野晶子开止痛药。
“要回房间躺着吗?还是说,要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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