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半途醒来大喊大叫,直接用了药效最强的迷针。
担心一针药量不够,安小六中途又给他补了几针, 内力高深如谢烟客, 没个十天半个月也休想睁开眼睛。
考虑到长乐帮帮众甚多,途中难保不会遇到几个认识这张脸的人。
天稍亮, 安小六将骡车停到路边,拿出了易容工具……
当太阳完全升起,先前那个在扬州青楼里俊美浪荡的年轻帮主已经改头换面, 成了一个肤色惨白、鼻歪唇翻、满头生癞, 左边脸还长着一个巨大的紫色肉瘤的中年妇人。
这是安小六从无花和快活王色使那学来的经验,当一个人的样貌丑到旁人多看一眼都会反胃的程度, 根本没有人愿意耐下心来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她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艺,确定这张脸真的十分恶心,又在板车上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布棚以免刺伤无辜路人的眼睛,再度启程。
骡车昼夜奔波。
这日晌午,安小六来到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市镇。
镇子不大,好似一眼就能望到头,街上的人却很多。
街市沿着而建,河边还停着几艘小船。
青石板铺成的路面,路边是各式各样的摊铺,走街串巷的货郎、嬉笑的孩子、茶摊外的闲汉……对于连日风餐露宿的安小六来说,这些噪杂的声音不仅不刺耳,还处处透着鲜活和生机。
富贵儿说,再行进百里就是万福万寿园所在地。
按照宝骡的行驶速度,她离目的地已经相当近了。
人可以凭借意志力不吃不喝不睡觉,骡子却不行。
安小六寻了家可以泊车的饭馆,额外给了清扫畜棚的婆子一些钱,请她帮忙照料自己的骡子。
婆子本以为这是个再轻松不过的活计,因为往石槽里添饲料,清扫畜棚里的粪便本就是她的工作,就算安小六不出钱,骡子她也是要喂的。
真是人美心善的傻姑娘。
婆子攥着钱,心里喜滋滋。
谁曾想“傻姑娘”掀开了骡车布帘,轻声道:
“还有一件事也需要大娘帮忙……我‘婶子’还在车上,‘她’得了怪病,就这几天了……”
婆子下意识看向布帘后面的人,她眼神不好,一时半刻瞧不分明,当她伸着头终于看清车内“妇人”的模样后,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她登时缩回脑袋,不敢再看第二遍。
“……劳烦大娘多费点心,别让旁人惊扰了‘她’。”
婆子心突突的,本能想要拒绝,不等她找到理由……她的视线对上了那姑娘的眼睛。
那是一双浅褐色的,充满了域外风情的眼睛,翘挺精致的鼻梁高高的,白净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殷红的嘴唇正一开一合:
“……可以吗?”
说来奇怪,婆子刚才明明怕得不得了,这会儿她居然不怕了,还对车里的“妇人”生出无限同情。
婆子说:“姑娘且放心,老婆子绝不让任何人打扰你婶子。”
“谢谢。”
婆子呆呆站在原地,连那姑娘几时离开的也不知道。
安排妥当后,安小六从后院通道进入大堂。
此时正值饭点,饭馆生意很好,不算大的堂屋里摆了九张桌子,除了靠门的两张小桌有空位,其余桌旁都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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