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无比明显的灯光,即是靶子也成为了掩护,那亮光太过明显,吸引了所有人的火力和目光的焦点,没有人会去注意到隐藏于亮光之下的阴影。
她再度睁开眼,适应了闭眼后彻底的黑暗,眼前仅有微弱月光透进来的工厂似乎变得更加清晰。
脚步声已经停了下来。
九条九月握紧枪,无视从额角滑下的冷汗,屏住自己的呼吸。
火光从二楼的平台迸裂,随后是手/枪开火的声音,慢了一步才传到她耳朵里。她瞬间放出替身,昨日重现手持从机床旁边翻出的钢珠,与火花闪现的几乎是同一时刻两指捏紧钢珠往那个方向弹射。
一声惨叫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随之传来。周围的脚步声似乎停滞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紧接着无数的枪口接连喷射出更加密集的火花。
九条九月举起枪,朝着离她最近的那枚火花扣下了板机。
黑暗成为了她的掩护,无人可以看见的替身在黑夜里化身为了收割敌人性命的凶神。
但双拳难敌四手。
昨日重现终究是射程只有三米的近距离力量型替身,面对远在十几米之外开枪的敌人,光是挡下他们射击的子弹便竭尽全力。在左轮手枪弹仓内仅有的三枚子弹全部射光后,尽管昨日重现依旧能密不透风的阻挡下所有射向萩原研二的子弹,但这个动作已经耗费了它所有的精力。没有了还击的手段,九条九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一步一步推进。
她只能舍弃了一只手的防护,将这只手的全部动作都用于发射钢珠。
周围的子弹射出的频率在降低。叫声,闷哼声,落地声,子弹掉在地上的声音,一个又一个敌人在接连不断的倒下。
但比这些都率先传到萩原研二耳朵里的,是另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每一下翕动的喘息,压抑在唇齿间不肯吐露的痛呼,枪击中肉/体时的闷响,还有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发出的噼啪声,甚至远比面前定时炸弹死神般倒数的滴答声都更加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要回头。萩原研二对自己说。
不能回头。
双手如同机器一般无比精准的进行着重复了不知道数百数千的拆解动作,哪怕是最熟练的外科医生恐怕也无法匹敌这样精湛的拆卸技巧。
在漫天子弹碰撞与枪口喷射的响声中,他所处的位置安然无恙——就像九条九月说过的那样,没有任何一颗子弹能够突破密集的防护圈,打扰到他的拆弹。
快一点。他想。
不论是拆弹的动作,还是二课赶来的速度。
再快一点。
身后的喘息声在不断加重。
紧接着是几声咳嗽,他能够辨认出喉咙间混杂着的粘稠液体,从嘴角溢出,划过脸颊,再滴答滴答的掉到地面。
那真的是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吗?还是炸弹不断划过的倒计时使他产生了错觉?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都停止了,就像灵魂飘在天上审视着他的□□。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止,精准,完美,足以作为范例编写进警校的教科书。
拆解,剪断,连接……
一声远从处传来的枪击如雷鸣般轰然印入萩原研二的脑中。
他此前从没有如此感觉到,这种警察独有的整齐划一的步伐竟能像上帝的御旨一样动听。
“九月!”
萩原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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