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在她旁边坐下,睨了眼太宰治的包扎进程,顺手将她面前的杯子挪开,改而倒了一杯薄荷水放到她面前。
“毁灭世界的话,可以哦。”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早川纱月的脑袋,“面酱要是认真拜托我的话,就把这个世界和那个惹你伤心的狗男人一起毁灭掉,怎么样?”
泽田纲吉:“……”
他站在旁边闭了闭眼睛,“白兰,这好像不是安慰人的话。”毁灭世界什么的,别再干这种事情了啊!
但不等白兰反应,终于完成猫猫包扎大业的太宰治站起身来,漂亮的褐色眼睛低眸看了一会儿,见到早川纱月不知把那身羽绒服丢哪儿了,只好把身上的浅色风衣脱下来搭在她仅着一件漂亮白衬衫的肩上:
“虽然世界毁灭也无所谓啦,不过果然还是要先把领养了猫、却又不负责任让猫猫跑丢的垃圾饲主先埋葬呢。”
“要是在那之后,猫猫还是难过的话,我再和你、跟这个世界一起殉.情灭亡,怎么样?”
泽田纲吉:“……”
不怎么样啊!
不要当着他的面在这里正儿八经谋划怎么弄死云雀学长啊!
想到刚才那满地的、几乎把酒吧街人渣一网打尽的臭鱼烂虾,还有现在这两个从灵魂里就散发出黑泥气息的大反派,泽田纲吉一时间不是很懂早川纱月这都是什么吸引变.态的体质。
但确实已经喝醉了的银发猫猫并不如平时那般敏锐,因为看见熟悉的人、卸下防备之后,她在听完白兰和太宰治的规划之后,将面前的那杯薄荷水一饮而尽。
然后坐直身体,同时揽住了白兰和太宰治的肩膀——
“好姐妹!”
“我就知道,我跟你们的闺蜜情就像塑料一样长存!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都给我喝!”
白兰、太宰治:“……”
泽田纲吉不忍直视地转开了目光,不过早川纱月并没有放过他,那双因醉酒显得更深邃的红瞳俨如灯光里的葡萄,散发灼灼的光芒:“你也喝!今晚一个都不许走!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都必须留下来庆祝我十年暗恋终于狼狈惨淡又丢人地收场!”
在女生掷地有声的醉音落下之后。
泽田纲吉声音很轻地回道,“不惨淡,不狼狈,也不丢人,很伟大。”
在射灯乱照的、空气也脏污的,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地下酒馆里,他仿佛从早川纱月身上看到那个假如修成成果之后,遭遇到一点负面反馈就显得破碎不堪的自己。
因为暗恋是一件太过沉重的事情。
这里面的酸甜苦辣,不论什么情绪都只能自己品尝,但比暗恋更苦的是终于摘到天上月的那一刻,月亮的光辉映照出凡人的模样,让人在这清晖月色里,自惭形秽。
夕阳色的眼眸温和而坚定地看着或许已经醉到根本记不住今晚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人,泽田纲吉继续道:“能坚持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没有放弃,甚至走到了他的面前,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早川同学。”
他说,“你比自己想象中更勇敢、坚毅且令人钦佩。”
起码他很佩服她的坦然。
泽田纲吉如此想着,在太宰治和白兰那种看闺蜜组叛徒的眼光里,想了想,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叛徒身份,再为云雀恭弥说了一句话。
“而且,我想云雀学长的表现并不是因为讨厌你、或者是嘲笑你之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意被你误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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