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一愣,点头道:“算美的。”
“错了,是绝美。”皇甫淳道,“十三岁,已经是人人见了都要惊叹的美貌。我一眼便中意她,时常去找她伺候的那个窑姐,每次去都会打赏她一二……不过后来才知道,那些银子都让窑姐拿走了,她一分也未曾得到。我问她要不要跟我,她反过来问我,是给我做妾,还是给我做奴。”
“窑馆里出身的女子,不可能嫁到氏族做正妻。”和泉道。
“是,她与我都心知肚明,但她还要这么问,其实是看不上我。”话说到这里,皇甫淳勾着嘴角无声地笑,将那枚素银的簪子翻来覆去地看。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期间婢女端了新温的酒上桌又离开。
“很快过了一年,老鸨要卖掉她的初夜;我想赎她走,老鸨拿了两百两,欢天喜地让我接走她……你猜怎么?她不肯。她说那钱是给老鸨的,不是给她的。我以为她是有何难处,想要银两,二话不说拿了五百两去找她,她却闭门不见,说错了。我又买了金玉首饰,送去给她;她仍是不见我,说,‘错了’。胭脂水粉,锦衣华裘,金银玉石,我什么都送了,她什么都不要。”
“那她是不愿为人妾室?”
“我也这么想,但那窑姐见我几次碰壁,于心不忍,跑来告诉我。”皇甫淳道,“女子若是不要珠宝不要权势,那要的,就是真心。真心你知道吗?小女子总喜欢说真心,但真心到底是什么,几文一两?价值几何?何处可买?无人说得清楚。我一气之下,拿了二两碎银子,做成了发钗,拿到她房门前,破门而入,硬塞到了她手里,说‘这就是我的真心’……她就跟我走了,进了皇甫家,做了我的贴身侍婢。”
故事很长,皇甫淳说得很缓,似乎随着自己的言语正重将回忆梳理一遍。
和泉喝着酒,静静听他说。
“后来,兄长得了重病,父亲有意将皇甫家交到我手里;嫡母恨透了我,下毒杀我。我只好先下手为强,送我那重病的兄长早点启程。再往后,分家的人闹了起来,觉得庶子都能继承,分家有的是优秀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是他们。无奈之下,我娶了大族的女儿为正妻,好稳固自己的位置;分家的老二看上了沙沙,跟我开条件,只要把沙沙送给他,他就会支持我继位家主;约莫小半年后,沙沙毒死了他……再往后,我送她去了边关,她就戴着这只簪子,和刚得胜归来的千代戎遇上。”
皇甫淳握紧了簪子:“所以说,真心,也就是二两银子。”
“……你既然对她真心,难道今后都不打算去祭拜她?”
“人活着的时候没做什么,人死了,再做什么都是假的,都是演给别人看的。”皇甫淳叹了口气,“错了便错了,错过了便错过了;没了她也好,没了她就不会有人能拿住我。”
他将簪子收了起来,转手端起酒盏,轻巧地与和泉碰了碰,再问道:“现下该你说点什么来听了吧?你应当不是贱籍,和泉是名,姓是什么?”
和泉犹豫了片刻,终还是说:“……有琴。”
皇甫淳挑眉,目光都变得亮堂起来:“想不到,有琴家还有后人。那你又怎么会跟着乐正?你这般想,千代是你灭族仇人,而我,是即将灭了千代的人……你应该忠于我,而不是继续忠于已经输了的乐正。”
“……乐正麟对我有救命之恩,况且我对有琴和千代的恩怨并无兴趣。”
皇甫淳再次叹息:“我倒有些羡慕乐正麟了。”
“此话怎讲?”
“……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你自己琢磨。”皇甫淳说,“说起来,我也找到赫连恒的破绽了。”
“是什么?”
“他身边有个貌美的侍从,”皇甫淳笑了笑,“只要抓住他,赫连自会不战而败。”
“你的意思是……”
“所谓真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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