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赫连恒还是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知道宗锦安然无恙地赶到了自己身边,于他而言比赢下眼前这场仗更重要。
江意不知现下在哪处与人交锋,倒是另一个宁差手下的将领在赫连恒附近。两处战场打着打着越靠越近,那将领在混乱中瞥见赫连恒的身影,立时高喝道:“主上!敌军实在太多,眼下如何对敌?!”
赫连恒却并未回话。
男人一招一式都比先前稳当了许多,甚至还有时间在杀敌的空隙擦掉脸上的血污。
一炷香的时间,赫连恒却觉得好久,久到他已经再斩杀了十余人,才听见汹涌的马蹄声。
“赫连!!”随即,宗锦沙哑地吼声也传来,“活着吗!”
影子回头瞥见他,立刻想回禀:“主上,是宗锦和援……”他话未说完,已看见赫连恒伫立在原地,望着骏马驰来的方向。
纵然是夜晚,纵然光线昏暗,赫连恒仍然能看清楚宗锦的模样。
他多少有些狼狈,身上脏兮兮的,脸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头发也散乱,一看便知此前经历了多少千钧一发的时候。可他在笑,就连眼睛里的光都在笑,仿佛丝毫没有为眼前的颓势而担忧。大抵他们想的都是同样的事——只要对方还活着就已值得高兴,毕竟在战争中,人都随时可能像头家畜般无意义地死去[注1]。
滚滚马蹄声不止赫连恒注意到,周围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都注意到了。
他们不知主君究竟做了什么安排,只是下意识地回望一眼便望见那些奔来的人马,和其中剧烈飘摇的竖旗。
“是我们的人!”有人高昂地叫了声,叫得声嘶力竭,“援军来了!!”
这声怒号立刻将士气拉了起来,有了支援,兵士们拼杀得更加用力。
下一瞬,宗锦骑着马,对着赫连恒直直冲过来。
赫连恒亦不躲闪,仿佛在等着他撞过来。
然而马是从男人身边过的,几乎擦着男人而过;那瞬间二人同时伸出手,明明从未商量过,也无言语交流,却默契得分毫不差。
男人握住宗锦的手,紧接着便如同长了翅膀似的飞身而起,倏地上了马。
二人共乘一骑,宗锦在前,赫连恒在后。
“现下是什么情况?”宗锦开口便道,“伤否?”
“中了埋伏,”赫连恒也不多说其他,言简意赅将态势说与宗锦,“皇甫淳埋了大片火药,敌众我寡,有些难办!”
“我在山上看见了!”宗锦一刀割破敌人的喉管,又说,“一共五处在打,至少有两万人。”
“不止这个数……”赫连恒正说着,忽地瞥见宗锦的右肩,“你受伤了?”
“啊?”
“右肩。”
宗锦抽出空来偏头看了看,这才察觉自己的右肩竟然肿了,还肿得很明显。难怪这么疼,看样子当初那贯穿伤仍旧没好全,不然怎会因用力过猛而红肿。
“我没事!”宗锦道,“但现在这局面……”
“嗯,赢不了。”
赫连恒淡淡地说着:“可已经没时间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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