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一切都更合理了。”赫连恒道,“他若是左丘家的后人,自然恨毒了赫连,毕竟是赫连,坐收了渔翁之利。”
“那是,要换了我,我也恨得夜不能寐。”聊到这儿,宗锦收敛了那些七七八八的念头,认真回忆起之前北堂与他说过的话来,“他叫左丘昱,据他跟我所言,左丘氏的灾祸,是因北堂一族想要叛乱而起。左丘夏是他的太爷爷,他爷爷一家幸免于祸后,隐姓埋名地生活,却一直记得此仇。到他这一代,才终于实施,先是杀了北堂家的后人,夺了凭证……再到你这里。”
“倒是合情合理。”
“可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嗯?”
“无论是你,还是他,与我说起此事时,总绕不过一个姓。”宗锦道,“洛家,左丘夏偏宠洛家,致使北堂遭受冷落;北堂因此起了反心,求助于赫连。……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但好像此事的罪魁祸首,该是洛家才对。”
“可洛姓在呈延,既非大族,也非罕见。”赫连恒说,“你是想起洛辰欢了。”
“……是。”
洛辰欢为何背叛他,他到如今都还不懂;可对于他来说,懂不懂又有何重要。
重要的是事实,事实就是洛辰欢背信弃义,对自己的主子痛下杀手,招致尉迟家跌落云端,如今明面是皇甫的盟友,实际上已被司马架空,完全成了附庸。
“不着急,”男人像是在安慰他,但更像是在筹谋些什么,“害过你的人,迟早都要付出代价。”
“那是,我不会放过洛辰欢的。”宗锦接茬道,“就算他告诉我他八十岁的老母亲被皇甫淳绑架威胁于他,他才背叛的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赫连恒不禁莞尔,转而又说回北堂的事:“左丘昱,立于日下,却做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事。”
“……没想到你还喜欢解字啊,这叫什么来着?附庸风雅?”宗锦打趣儿道,“那我的名字作何解?”
“岚,多见女子名。”
“……滚,”宗锦不爽道,“胡说八道,那‘恒’又是什么?”
“亘古一心,”赫连恒笑意更浓,“是专一。”
“滚滚滚……”
他伏在男人背上,与男人闲聊了这么些时候,山道也走完,已然到了官道上。宗锦忽地说:“行了,都进城里了,放我下来。”
“腿不软了?”
“……你存心气我的吧?”
“实话实说罢了。”
赫连恒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
宗锦轻轻挣扎了两下:“放我下来啊。”
“夜深人静亦无人,就这么回去。”
“……你不累的吗?”
“不累,”赫连恒说,“你太轻。”
“我原本可是比你个头小不了多少……”“我知道,”男人抢过他的话道,“就是知道,才想将害你的人千刀万剐。”
他话说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夜。
宗锦的心却跳得极重,一声声诉说着包围着他的爱。
“……行吧,你爱背着你就背着,反正我乐得轻松。”宗锦故作轻松,转而又将话说回北堂,“那北堂……左丘昱……还是北堂吧,叫惯了。”
“嗯。”
“北堂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现下他行踪不明,我命人在河里打捞了近一个月,也不见尸身;大抵是同你一样,还活着。”赫连恒不紧不慢说,“我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不必着急,静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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