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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此时此刻还灯火通明的地方唯有两处——一处是乌城正中气势磅礴的雍门宫,一处是离采石场十五里远的新宫殿。
赫连恒做事向来谨慎,在率人闯进采石场之前,就已经让江意带斥候队花了一整个午后来探查外头戍守的雍门军具体人数。待到行动之时,采石场所有人员的数目都分毫不差。他们带着劳工离开采石场,偌大的地方便让给了雍门军与采石场的看守,一百人正守着被五花大绑的他们,叫消息一丝也漏不出去。
因而,二百骑与三百军正大摇大摆地往新宫殿走。
江意走在最前头,好叫平喜认路;赫连恒与宗锦跟在稍远些的位置,全凭江意身后系着的夜明珠指路。
影子则率人走在更靠后的位置,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向,一边看顾着后面那些劳工是否有跟上。
距离拉得略微松散,若是不大喊大叫,前后说的话几乎全被夜风吞没。
宗锦在马背上颠簸着,一开始只是时不时靠在赫连恒胸口;一段时间之后,仿佛是因无人看得见他们此刻的模样,他索性靠上去,放任疲累的身体休息。
男人砰砰的心跳声跟他的合上,蔓生出微妙的安稳。
他小声问:“你就带了这么点人来么。”
“怎么会,”赫连恒道,“要开战的。”
“那你带了多少人。”
对他,赫连恒从不隐瞒,不隐瞒自己的计划,自己的筹谋……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意。
“一共六千人随江意进来,马匹却只有两百,剩下的人正在乌城和临近几所城池的郊外待命,说是把乌城围得水泄不通也不为过。”赫连恒轻声与他说着,那口吻并不像在商量战事,倒像是情人间的闲话家常,“还有两万人从大道杀进来。”
“两万六千人如何够?”
“白鹿弘会再带人来的。”男人顿了顿,语带笑意,“即便他不敢放手一搏,到底一万人是拿得出来的;一万人,五千匹马,对他而言不算多。”
湖西与湖东盛产马匹,五千匹马对其他家而言可是大数目,但对湖西湖东而言,即便是全失了也不会肉疼。
可宗锦一下子懵了。
他直接忘了马背上的空间有限,诧异地半扭过身体,回头看赫连恒:“白鹿弘??这里有他什么事?”
这一问,问得二人的鼻尖险些要撞上。
赫连恒面上平静如水,心却漏了一拍。他想也没想地低头予以一吻,感受宗锦柔软的嘴唇和半瞬慌乱。这吻来得突兀却又自然,一沾即走,没有过多的纠缠。
宗锦只当无事发生,转回身接着问:“……白鹿弘什么时候跟你结盟了?”
“朝见的时候。”赫连恒道,“我以为你知道。”
“……我只知道他要嫁女儿给你,还是湖西第一美人呢……其他的我不知道,要么就是我忘了。”
“无端端地提第一美人作甚,”赫连恒在他耳边无耻地问,“夫君嫉妒了?”
“……你是不是哪里有毛病。”
“嫉妒也无妨。”
“谁他娘的嫉妒,我怎么就嫉妒了,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宗锦没好气道,“怎么一个月不见,你越来越无耻了?”
“哪里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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