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锦最后只能用手撑着通铺冰凉的边沿,维持着自己的姿势别往后倒:“……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点。”
“嗯?”
“这不该是……”明明无人在看他们,可宗锦还是难为情地偏过头,看着石窟一角嘟囔道,“刚见面时该说的话……”
“现在说也不晚。”赫连恒紧紧搂着他,撒娇似的在他怀里说,“总算找到了。”
“……你以为我死了啊?”
“……我知道你不会死。”
“那不就是了,”宗锦道,“就算你今日不来……”
“我总会来的。不管你身在何处,我都会找到你。”
“……你真是不害臊。”宗锦低声说着,话语变得含糊不清,“所以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
“什么鬼话,”宗锦道,“别跟我弯弯绕绕的。”
“可我所言非虚。”赫连恒说,“无非就是和东廷开战,让雍门氏归于赫连门下……既然已经闯进来了,自然是要解决的。”
“……你其实只是想借机攻打东廷吧?”
“若不是你,恐怕还要等到秋收时。”
这话不假,秋收时开战是最阴险、也最赌的;打赢了可抢别人的粮食以战养战,打输了便是因没有人收割粮食连退路都不再有。
这很符合赫连恒的作风,因为赫连军打雍门,很难输。
唯一能威胁到赫连恒的,是东四家的联盟。
没等宗锦回话,赫连恒又道:“害过你的人,我不会放过的。”
“……这是我的事,不必你操心。”
“这不是你的事。”赫连恒道,“我心意已定,无人可改。”
“…………”
“倒是你,”男人终于抬起头,望着他一半藏于黑暗中的脸,道,“你想做什么。”
“我?我……”
宗锦垂眼与他对视,认真且郑重道:“若是我说我想让贱籍消失于世。”
“那便这么做就好。”男人说,“你要做的事,便是我要做的事。”
——
许多劳工被这场面吓得不轻,直到手铐脚铐被解下,突然之间整个人都轻了几十斤,还有人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任谁都以为这次计划的集体逃走吗,在四二八和三九四被孙明海扣住时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谁都想不到,在那种紧要关头,竟会冲进来这么多兵士,还有那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的男人。
“……那、那个是,是不是赫连军……”有人抬着手,一边任由三九四替他解开手铐,一边呆呆地道,“……四棱旗,我、我听别人说过……”
原本毫无生气,只有叮当叮当凿石声的采石场,现在被一伙人马完全包围。他们各个不苟言笑,身上弥漫着杀意,每隔三丈便会有人举着竖旗,昏暗中旗帜上的四棱纹飘散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傅久山蹲在他身前,替他又解开了脚铐:“……大约我们这采石场里也藏了大人物吧。”
另一人似在听他们的话,又似没有在听,只是接上了句:“……我们就自由了?”
“……哪有什么自由……出了采石场又怎样……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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