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对啊,那修宫殿不得要石头吗。”老板娘说,“也是乌城附近,有个白石山,有钱些的老爷都喜欢用那白石做桌子、雕佛像……雍门君那叫一个讲排场,我听说整座皇宫,都要用那白石做。不过……您说那修大宅,我真不知道,这得进去里头的城镇打听了,我们过桥村这二不管的地界,也就只能听来往的客人唠点消息……”
“足够了,”赫连恒道,“你可以去忙了。”
“哎,好嘞,我去给各位催催菜哈。”
约莫是见赫连恒出手阔绰,老板娘倒也不担心他们不给钱就走,还真转身往馆子里去了。
江意见她走远,才小声与赫连恒说:“雍门氏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谋反。”
“山高皇帝远,他有何不敢。”赫连恒道,“做这种劳民伤财的事,雍门真是该死。”
“不过主上怎会知道这事?”
约是被江意反复问得厌烦了,赫连恒索性将信拿出了,展开在江意面前。
江意草草读过一遍,道:“这是什么,予恒是谁?”
“予恒,那自然是给我的。”赫连恒道,“这是宗锦想办法送到原俊江处的。”
“宗锦?!”江意略微吃惊,“他还能寄信来,说明……”“说明人没死,但被困住了。”赫连恒垂眼,看着那信上字句,目光闪烁,神情忧虑。
“……他若不是被困,不可能这样拐弯抹角。”赫连恒低声道,“‘帮工’‘挣得大院’,我原还不太明白,知道雍门君在修宫殿,便好懂了。”
江意不解地看着他:“……哪里好懂?”
“这信上明白写了他在东廷,既然要‘挣得大院自当归家’,定然是殿宇修好之前他无法离开;雍门氏要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必须没有那么多匠人心甘情愿的做工;不仅仅是修殿宇,还要从山里采了石料……宗锦应当是被迫进了山,被迫为雍门修殿宇。他既说得这般委婉,那定然是有人日夜看守;但他又能写信出来,则说明他应该在采石之地。”
江意更不懂了:“前头的我明白了,为何写信就在采石之地?”
“你细想想,若是在修建工事,如何能将周围团团围住,叫人插翅难飞呢?”赫连恒道,“行军你在行,其他的事竟如此愚笨;难怪漆如烟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出逃,你又将人捉了回来。”
一听见“漆如烟”三个字,江意的神色便慌了。他偏过头,不敢看赫连恒,只低声说:“我只忠于主君,自然不能放她出逃,万一她是奸细……”
“你心里知道她不是。”
“…………”
“待找到宗锦回去,”赫连恒说,“你便与她成婚。”
“?!”
“当是你这些年忠于主君的赏赐。”
他们正说着,忽地从旁边林子里踉踉跄跄地冒出个人来。那人刚巧拦在了折返的老板娘面前,险些摔倒;老板娘下意识地扶住他,惊慌问:“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叫野狼追了?”
“……这山里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小伙连声道,“这是过桥村吗?是过桥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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