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醒来时,发觉自己在一个石窟里。
说是石窟,可周边有简陋的桌椅,他身下是大石块凿出来的平整的榻。除了他睡的地方之外,其他处都放着脏兮兮的被褥。这里好似是个住处,还是很多人一起的大通铺。
不管怎么说,没死就是好事。
宗锦如是想着,感受着身体里残留的痛楚,打算下榻去外面看看。
外头叮叮哐哐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他才刚动弹,就听见自己脚上发出锁链的叮当声。好家伙,这次不是麻绳了,是镣铐;不仅他脚踝上拷了,他手腕上也有。他就如同天牢里的死囚,戴着手铐脚铐,每动一下叮叮当当的声音都在提醒他现状。
——没死就能活。
他在心里暗暗说,也不管自己为什么会被铐着,就一步一顿地往出口走。
外面天光大亮着,像是晌午。刚走出的瞬间,宗锦几乎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他不得不抬起沉重的手,挡在自己眉眼上,慢慢等候着眼睛适应。
——石头,白色的石头。
——到处都是白色的石头,像是白色的山谷,围着四面八方。
——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人,跟他一样戴着手铐脚铐,或是在凿石头,或是在推车运石。
“新来的是吧?杵在那儿干什么?动啊?”
有人在骂着。
“叫你呢?四二八?……听不见是吧?四二八!!”
宗锦迟疑地看向声源处,想问话,却半晌没能张开嘴。
有个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手里拿着马鞭,正怒视他:“小崽子,少跟爷面前装柔弱,还不给爷去干活?”
宗锦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换成了粗麻的布料;他垂眼看了看,自己胸前正写着——四二八。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采石场(中)
说起来这场面竟有些似曾相识。
去岁的秋,他便是穿着写有“宗锦”二字的衣衫,在赫连恒的面前摔得满脸是血。
可这里不是赫连府,也没有赫连恒,他身上写的也非“宗锦”,而是意味不明的“四二八”。彼时是他重生之日,那此时,又是什么的开始?
他思绪混乱地看着许多与他穿同样衣衫的人在忙碌,招呼他干活的人耐心极差,见他不言不语也不动弹,霎时来了火气。
“老子叫你动!!”
随着暴怒的话语,马鞭遽然抽向他,狠狠抽在他手臂上。宗锦吃痛地缩了缩,带着手铐脚铐叮当响;他再侧目往手臂上看,马鞭将衫子抽出了道口,里头正渗血。紧接着,第二鞭又过来,再是第三鞭。那人一边打一边骂着听不清楚的话,大抵就是“还不去做事”之类的云云。
宗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若是换成平时,他就是无力反抗,也会躲开;但今时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缩着手挡着脸,挨下对方的一鞭又一鞭。
好几道血痕出现在他身上,血印透衣衫,斑驳地浮现。
——干脆被鞭子抽死,可能还好些。
——太累了,不是身体累,是心很累。
——累得不想思考,不想动,想找个廊下躺着睡着,直接睡死过去。
“小兔崽子不怕痛是吧?没感觉是吧?老子干脆抽死你得了,还能省点饼……”“秦哥,秦哥!”忽地有个小孩的声音冒出来,“秦哥,四二八是新来的!管事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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