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他对面继续道:“他们不过是押宝,看跟着谁最有可能名利双收;忠诚,只是这乱世中想脱颖而出的必要条件而已。”
“这话倒是新鲜,也不假。”宗锦接着道,“那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将内鬼问斩?”
赫连恒摇摇头:“若是别人,现在杀了自然是最好;但换成是他,我们倒不必急于一时了。”
宗锦一愣:“我们?”
“怎么了吗?”
“不是……就是……”
宗锦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方才的反应——若不是骤然听见赫连恒说“我们”,他都没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和赫连恒已经如此紧密了。他明明也是“因利而合”中的一员,最多只能算个家臣,再多了重私下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夫妻关系。
可“我们”,这二字说出口的瞬间,他的心竟然漏了一拍。
他们几个时辰前还在床榻上坐着那些勾当,现在却因为这么两个字而悸动。
这真是太丢人了。
“没,没什么。”宗锦连忙低下头,“你继续说罢。”
“目下皇甫那边的动向如何,我们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赫连恒并未追究他的反常,“他若有心帮着皇甫,消息不会到如今才泄露到皇甫淳耳朵里;他定然有别的目的,待回了轲州再处置也不迟。”
“而且他知道,影子一直跟在你左右。”
“所以他是想杀我,而不是想覆灭赫连家。”
宗锦摇头:“我不这么觉得,杀了你,和覆灭赫连,本质上并无区别。”
“那便再看看吧,总之这一路上不必担心。”
“也是,反正影子无时无刻不跟着你。”宗锦随意地说出这句,忽地意识到什么般,刚端起汤碗动作便僵住了,“……等等,影子现在也在?”
赫连恒微微勾唇,拿起一旁的茶杯,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他的动仿佛某种讯号般,一根弩箭从房梁上射下来,落在暖和中央,“哒”地钉进地面。
宗锦倏地朝梁上看去,上头空空如也,连只苍蝇都看不见;影子当真就如同“影子”之名,若不是他们想现身,寻常人看都看不到。
有这样的人守在赫连恒身边,安全自然不必担心。
难怪内鬼虽然想杀赫连恒,却不会轻易动手——他两次动手,第一次是在三河口,影子不在;第二次便是枞坂之战,影子同样被赫连恒指派去了沙罗城,凭二人之力与赫连军里应外合地将乐正舜擒获。
赫连恒运筹帷幄的本事,着实令人叹服。
可宗锦此刻没心情夸赞他,反倒是对另一件事感到心惊肉跳:“……那昨晚?”
“他们的任务便是戍卫,”赫连恒挑眉看他,“时刻戍卫。”
宗锦的脸肉眼可见地充血,直到整张脸热得快烧起来,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端起那个瓷盅,以吃东西当借口挡挡自己难为情的脸。
“影子是自己人,”赫连恒却偏偏还要说,“不必在意。”
“…………”
待到宗锦喝完那盅白果鸡汤,外头正巧来了人——本该去整合人马的江意来了。
“江意有事禀报——”
“进来说。”
江意脸色有些苍白,昨夜其他人喝酒休憩的时候,苦命的江意因为女刺客的事,而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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