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冒着白汽。他本该戍守北城门一带,谨防乐正再出什么招数;那边过来距离不短,看得出来他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见赫连禅过来,江意立刻道:“禅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北堂去接了我的班,让我回来看看。”赫连禅喘着气道,“昨夜你的人损失最惨重,我和北堂几乎都没事,信号来得及时,撤退得顺利,你那鹰真不错……堂兄伤势如何了,枞坂这些狗娘养的小杂种,净耍阴招……”“主上尚未苏醒,”罗子之道,“现下那个小倌在里面。”
“……就是那个?”赫连禅疑问道,“我听说……”
没等他话说完,江意忽地从袖口里摸出枚小小的圆柱:“对了,这个。主上昏迷不醒,大夫说须得等……这东西该交予禅将军。”
“?!”赫连禅一见它便惊了,“堂兄的亲印……”
在场三人都知道这东西的分量——赫连家满打满算的八万人,都听这枚印章的号令。且不似乐正家嫡系令牌,赫连恒的亲印仅此一枚,是赫连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极其重要。
赫连禅咽了咽口水,接下来道:“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零零散散听了些话,却是没弄懂……”
唯有江意昨夜深处战事交锋的正中,闻言他便立刻长话短说地将事情交代了一遍,将宗锦的计谋、做法全盘托出,既没有刻意为他说什么好话,也没有添油加醋。倒是罗子之,像是对宗锦怀疑颇深,接在江意之后,将自己对宗锦的怀疑说了遍。
“总之,我觉得此人不妙。”罗子之总结道,“既然现在赫连印在禅将军手里,这事也交由禅将军定夺。”
赫连禅平日里看上去虎头虎脑,和自家堂兄的性子截然相反;但在赫连氏族中得到家主的信任,他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一说到要紧事上,他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在片刻的沉默过后,他才说:“那就先抓了,不管怎么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罗子之点头,即刻看向江意。
江意完全懂他的意思——他二人负责守城,而这驿馆乃至赫连恒的安全是他在负责,兵士们自然也只会听他的号令。他下意识想要面前二人先缓缓,可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直觉告诉他,宗锦断然不会是内鬼;但仅凭直觉是做不得数的。
“……你们几个!”江意深深吸气后,终于开口,“将人拿下!”
“是!!”
——
人冲进来的时候,宗锦就坐在床榻边,垂着头像是在看赫连恒,又像是在小憩。
听见房门忽地叫人不客气地推开,宗锦疲倦地往门口看了看:“……这才多久,着急什么?”
他满心以为是江意,但却没想到进来的是哪几个戍卫。
“你们这是什……”“奉江副统领之令,”领头的戍卫道,“拿下!”
“……他娘的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小倌顿时火上心头,“老子昨晚才拼了命保赫连恒的安全,今日就要将我拿下?!”
然而他的话被戍卫悉数无视,几个人上来便反剪住他的手,不留任何余地地压着不得不前倾躬下腰。
若是换成平日,宗锦定然会打闹一番;可他身上草草包扎的伤仍疼得厉害,别说是反抗了,就是刚才坐在榻边一动不动,疼痛都未停歇过。
他“嘶”地疼到抽气,还准备再骂几句:“江意是什么意思?!江意!!姓江的……咳,咳咳咳……”
话未能说完,他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这一咳,背后的伤就更火辣辣地烧着疼了。
就在这时,赫连禅踏进了屋内,神情严肃道:“你叫江意也没有用,是我下的令……押出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