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已经松了绑却仍还在发抖的文书:“只是这位文书所言,乐正似乎笃定我赫连不敢进犯;对么?”
“是、是……”那文书道,“最最最、最近一封乐正君的亲令,是、是要麟公子……乐正麟,不得离开岷止城半步,也不得擅自率兵出长生谷……”
“不知从这儿到元岑漆三处,哪处最近?”
“元城为最,漆城次之,岑郡再次……”
罗子之道:“该取近,求稳。”
赫连禅接话道:“漆城为上,太近太远路上都恐有埋伏。”
宗锦定了神,在心中盘算着战事——这三地刚好东西中的分开,中间各有林地做为天然屏障,现如今他们唯一的优势便是快,便是敌人还无法立刻得到战报,自然也无法做出反应。他想着,正欲开口说“岑郡”,抬眼却看见赫连恒正注视着他,像是在等他的想法。
那双眼睛里无喜无悲,没有对战事的热切,也无对他的恼怒。
然而明明那时,赫连恒对月独酌,记怀他心之所向时,那双眼里分明蛰藏着情深意切。
他立时便无话可说了,只能默默别开眼,装作自己并无考量般,仅是站在那处。
北堂列迟迟开口,像是思忖了良久:“……漆城和元城都不错,中间林地隔得太深,若是强取岑郡,恐怕会有隐患;再者,去岑郡所花的时间要太久,乐正若已经得到战报,做出反击,自然不比另外两方来得稳妥。”
——你知道去岑郡风险大,乐正会不知道么?
宗锦在心里默默反驳着,却赌气似的不发一语,只等着赫连恒发号施令。
“那就去岑郡。”赫连恒并无犹豫,倒像是早便想好了的,“禅儿东,江意西,北堂殿后,立时出发。”
“是!!”
这里头唯一没说的,便是赫连恒的去处。
八千人拆成了四支队伍,那赫连恒率领谁?
接连的疑问在宗锦心头浮现,眼瞧所有人都在下令后动了起来,他茫然地要跟上,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赫连恒想独率小队游离在大批人马之外。这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战略,在林地行军本就占了下风,大批人马只会引人注目,大老远便会叫斥候发现,远不如轻骑小队来得灵活。身为主帅、主君,为了自身的安全,也为了出其不意,完全有可能选择自己做这支灵活的轻骑小队。
这样的策略,宗锦再熟悉不过。
——尉迟岚就是赌了对方不知他藏身哪支队伍,才大胆地只带二十人便上不萧山,抄小道要连夜杀进天都城。
然而尉迟岚死了。
予Yankee
不行!他得提醒赫连恒此间的风险!
这情况和他当初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清楚,赫连军中有内鬼在与敌人互通有无。
宗锦下意识地张嘴,一声哑音自他口中发出,并未被任何人听见。赫连恒的近卫各个不言不语地从他身边快速通行,追随着男人潇洒的背影而去;他在人流中,忽地像失声了般,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陡然间觉得赫连恒与他还是战场上争锋相对的两人,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身处对立面,遥不可及。
啊啊啊啊都是那该死的情情爱爱搞得鬼!!
宗锦在心里疯狂嚎着,憋着气快步冲过去,在赫连恒上马之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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