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找。
对方身上不仅带了鼓鼓一袋银子,还有丝绢,还有他乐正麟的私章。可这些都不是宗锦想要的,他将那些东西胡乱地丢在一旁,转而又去搜乐正麟的衣袖、腰带,甚至裤腿与长靴,他都没放过。
而宗锦要找的东西,就在乐正麟里衣的内袋之中。
他隔着布料,摸出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一瞬间便知道自己找到了。乐正麟的内袋里,放着的是块令牌,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薄却硬,摸起来像冰块似的冷。那令牌约莫只有宗锦的手掌大小,正面是密密麻麻看不出究竟是何的纹路,而北面是“乐正”二字。令牌之下还系着红绳,上头绳结的系法,宗锦从未见过。
这是乐正家的兵符。
氏族之间身份的象征,便是这轻巧的令牌。
然而尉迟家早就摈弃这种无用的东西,所有事务,只有盖过尉迟岚的黑玉印才能作数。若不是如此,当初洛辰欢手里的黑玉印也不会有如此分量了。宗锦掂量着令牌,另只手摸过自己腰间那支骨笛,快步去推开窗,对着外头深邃夜色用力吹响。
“啾——”
鸟叫似的声音随之冒出,声音不算刺耳,却足够大声。
他们此番商议下来的计谋,到如今这里为止,都算顺利——宗锦混进城内,拿到乐正麟的令牌,再吹响骨笛,自有人来接应他,将令牌拿去城楼上,下令开门。
宗锦的心怦怦直跳,一边等着接应他的人来,一边隐隐警惕着有无人接近这间房。
但他没想到的是,过来接应他的并非身穿夜行衣的斥候队……而是一声嘹亮的鹰鸣。宗锦倏地抬头看向夜空,只见白头鹰在远处盘旋,身姿在隐隐月光的映衬下漂亮极了。
——他还指望跟着来人一块儿走呢???
——现在算怎么回事,是鸟来接应他么???
然而很快结论便出现了,江意的鹰朝着他所在之处飞来,在窗口轻巧地停下,收起它的羽翼。白头鹰金色的眼盯着他,他也看着白头鹰,愣了片刻才认命地将手里的令牌亮出来:“这个,带去给江意,明白?”
白头鹰也不会说话,只歪了歪脑袋,像是要啄宗锦似的突然出嘴——然后叼住了令牌下的红绳。
下一瞬,鹰便转身奔往夜空,像离弦的箭一般直冲云霄,继而隐匿进夜色中。
成了,东西送出去了;但他怎么离开这间晚翠楼,成了大问题。
宗锦浑身都是血,但凡有谁看见,定然会被吓得尖声惊叫。
而现下不是慢慢思索最优策略的时候,宗锦迅速跑进偏房内,伏身在之前供他沐浴的浴桶边上,又快又狠地洗了把脸。先前他洗澡时便好好注意过这间偏房,那外头的窗下正临街,而这偏房的窗外却是小巷。但偏房的窗安得又高又小,宗锦不得不推了旁边的架子过来,踩着摇摇晃晃的架子攀上窗沿。
“……唔!他娘的……”
就在这过程中,他的手腕突然尖锐地疼了疼。
宗锦停在那儿看手腕,只见先前被蜡烛烧伤处已经起了个老大的水泡,而刚才爬窗时不小心挂着了架子,水泡便破了,里面的水混着血顺着他手腕流下来。宗锦也顾不上管,只能咬着牙往上爬。他半截身子挂在窗上,推开往外看——这有二层高,下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有什么。
他正盘算着要如何攀着窗沿下去,外头突然响起一声试探的询问:“麟公子?”
——那个和泉回来了!
“公子?”和泉再问了声,“我已去回禀主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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