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宗锦疑惑他怎么会这些时,北堂列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解释道:“子之成亲的早,爱女现在都十岁了,他可没少在家里替女儿穿衣梳头。”
“闲话少说,”罗子之道,“抬手。”
宗锦就像个人偶似的,垮着脸依言抬手;罗子之倏地将他里衣脱去,露出他精瘦却不显柔弱的胸膛。大庭广众的脱衣服,他不是第一次;但大庭广众被人扒了衣服,确是头一遭。宗锦脸色差得离谱,却又不好现下反悔,只能任由罗子之替他对好襟口,系上腰带,终于将这套衣裙穿好。
“好了。”待到罗子之让开来,身着女子衣衫的宗锦才终于展露在众人面前。
这一瞬间,帐内摇曳的火光下,宗锦就好像刚从画卷里走出来的邻家美人似的,将众人看傻了眼。
他不施粉黛,衣着简朴,那点鹅黄小花的点缀恰到好处,衬得他眉宇间清隽秀丽。再看看领口——寻常女子,下头总是要穿上纯白的里衣,又或者好几层衬底;宗锦那襟口之下,却是裸露的皮肤,锁骨被光映照得好生显眼,实在勾人。
只是他这套装束,经不起往下看,下头仍是沾满尘泥的靴子,显得不伦不类。
半晌无人开口说话,宗锦拉着脸,咬牙切齿地看着别处,不想与这些糙汉子目光相接。
赫连恒也看着他,看他修长的脖颈与被衣衫衬出的窄腰,心头多了些鼓噪。宗锦确实漂亮,这点他早便知晓;只是从未见他在意过着装,也不知道他细细打扮下来能美成这样。倘若说宗锦是水做的美人,那有些不对;他即便身穿女子的衣饰,仍有股骨子的飒爽。这种飒爽与他的相貌结合,着实叫人心动。
可男人想到的不止是这些,还能想到宗锦身处花红柳绿的娼馆时,是怎样装点得明艳动人,又是怎样对那些恩客卖笑的。
他垂下眼,看向别处,沉沉地吐出胸中的浊气。
“……那乐正麟既然好色,此计定成。”赫连禅率先回过神来,匆忙道,“就你去,最为妥帖。”
其余看傻眼的兵士们也总跟着搭言:“对,我也觉得,活脱脱就是个小女子……”
“就是就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男的……”
“就是着鞋得换了……”
衣衫已经换上了,宗锦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也消磨得差不多了。他不怕以身犯险,更不惧那个什么乐正麟,便索性道:“我去就我去,只不过还得商议好,两边须得同时动手才能有奇效……”
“那还须靠江意的猛禽……”北堂列道。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仿佛都因为找到了突破口而心热。
唯独赫连恒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倏地浇下来:“他不可。……子之,再找人来。”
“主上,营中再要找出他这般相貌的,恐怕做不到……”
“我说再找便再找。”赫连恒冷声道。
“赫连恒,你到底什么意思?”宗锦的口吻也蓦然变得冷厉,“先前试这衣服时你不发一言,目下我都认栽了,愿意为了你赫连暂时丢了面子,你又说我不行?我哪里不行?”
他提着裙摆,别扭极了地大步走向赫连恒,甚至忘了他二人这些天来的相互冷待。
宗锦走得太近,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清楚赫连恒的脸:“论计谋,我不输给你;论站立,我还可自保;论忠勇,你当知道我毫不惧死……谁能比我更适合?!”
他这才看见男人眸色深沉,好像许多话藏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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