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倏地收敛了神情:“北堂将军……”
“不必这么拘谨,”北堂列说,“不开战的时候,都是朋友。”
北堂列说完,又看向无香,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笑容:“我来拿点干货吃,有么?”
“有。”无香点头,“我进去拿。”
宗锦在旁边看着,就好像在看戏台上的苦情话本。
景昭爱无香,无香爱北堂,北堂爱……啊呸,北堂心思深着,面上看起来好像轻浮好相与,实则很难揣摩。无香匆匆去了后厨,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油纸包,臂弯里还搭有条白巾。就当着景昭的面,无香先把白巾递去了北堂列手里:“擦擦,小心着寒。……这是腊肠,加了辣椒面的。”
“噢——”北堂列擦了把脸,“谢了,我最好你这口。”
景昭在旁边想插话也插不进,眼巴巴望着那油纸包,“我也想要”都写在脸上。
宗锦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孩子可怜,殊不知眼前两个人恐怕是郎情妾意,自己纯属多余。小倌坐得久了,身上乏得厉害,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思绪从那三人的尴尬上挪走,又落回原处——赫连恒,原俊江。
他得想个法子让赫连恒意识到原俊江的重要性,此人非但不能杀,还得好好供起来才是。
他倒不觉得赫连恒会想不出其中的利害,问题出在——他是真不想再和赫连恒多说一句话。
光是想到和赫连恒交谈,就不免想到马车上的他们,就不免想到那些话。仿佛有根绣花针扎在心口,痛只有那么一点,扎也扎不穿心房,却将一点点尖端楔进去,叫人一呼一吸时都会轻微的难受。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让宗锦觉得难受的,是如此想着的、逃避着的自己,已然不像他自己。
眼下天色已黑透,雨未停歇,赫连恒却仍旧未归。
——要不然让北堂列去跟赫连恒说?不成,北堂列都听不明白那些火药的事。
——景昭呢?算了,景昭满脑子只有他的无香姐。
——能不能隔着门板说话……他娘的,扭扭捏捏跟个娘们儿似的。
他最近不仅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还容易走神;明明正想着原俊江的事,《今生长相见》的内容又忽地闯进他的念头里。
对了!不能说话,可以用写的啊?!
宗锦倏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声音大得将旁边说话的三人都惊住了。六只眼睛看向他,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飞快穿鞋,冒着雨往自己的卧房跑了。
他推门进去,都未来得及管管身上的湿迹,摊纸提笔,直接开始写:赫连,原俊江之事,当按我所言……
——
北堂列像是再无事,就站在库房门前和无香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起来:“应该就是今日或明日。”
无香在库房腾着东西,将位置清出来,好给盆栽留一片方便腾挪的地:“……这么急?”
“什么这么急?”景昭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搭腔,倒是成功融入了闲聊的氛围里,“是要做什么呀?”
“原是不能说的,但你既然是小宗锦的弟弟,倒也没什么不好说,”北堂列倚着门,看着二人做事也无半点帮忙的意思,“要发出去枞坂了。”
景昭倏地睁大了眼,无香却丝毫不惊讶。
无香道:“可没见乾安那边过来人。”
“自是不会大张旗鼓了,”北堂说,“消息若是走漏,可就失了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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