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宗锦问,“他们一个去截杀东鹿,一个去东驿馆放火……你要去哪儿?”
“回驿站。”
“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对视着沉默了须臾,赫连恒才说:“那便换上衣服。……你们先行,留两匹马。”
“是!”
这般大事,必定不能耽误片刻;宗锦换夜行衣也换得飞快,还不往将玉佩藏进衣襟中,免得叫人认出来而露了行藏。剩下那两队十二人,骑着十一匹马迅速往西边绕行;待宗锦同样遮好他的面容后,他们一前一后驭马追去。
这里头最让宗锦讶异的,还是影子二人。
影子当真就像是赫连恒的影子,也不知练得什么轻功秘法,竟都无须骑马,待赫连恒一抖缰绳,影子们便噌得窜走,眨眼间便隐匿了身形。马儿穿行在林间的小道,二人俯身在马背上,树叶沙沙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气氛便自然而然地奔向了战事欲起那股味道。
奔驰了好一阵后,宗锦忍不住问:“你那俩影子,跟得上么?”
“不必管。”赫连恒只这么道。
他再问:“那你现在该告诉我究竟意欲何为了吧?”
“去了便会知晓。”
“……老子最讨厌故弄玄虚!”
宗锦骂出这句,男人却不再答话。
很快他们便到了天都城的城墙外不远处,不便再高声交谈;赫连军在树林里停驻下马,等着他二人晚一步抵达。
夜色将他们藏匿,赫连恒不再言语下令,而是轻巧地比出手势;宗锦不是太明白赫连军的暗号,他便紧跟在赫连恒的身边,一言不发地进入备战状态。一行人顺着城墙外围,伏身而行,朝着南城门潜行。天都城并非四四方方,城门虽修成东南西北四座,却并未将完全定于正位。北城门与西城门之间相距甚远,而南城门与江意率人所去的东城门隔得很近。
眼下,他们就躲在南城门外,看着城门口守卫手握长枪,一丝不苟地把守着城门。
宗锦一眼扫过城墙之上——弓兵三十二人,步兵与枪兵四十余人。城门此时已关,只留有侧边小门,在宵禁开始前供人出入;他们若想进去,必得有人在城楼上接应,放云梯下来。不是他不相信赫连恒的本事,只是千代皇室再怎么无能,也不可能容忍守城将士中潜伏氏族家的奸细。
他就在赫连恒身边,忍不住道:“……这要如何入城?”
“嘘。”赫连恒示意他噤声,片刻后才言简意赅道,“等。”
“……等什么?”宗锦道,“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城?”
“等着便是。”
其余十几人仿佛丝毫不好奇自家主上会做出什么安排,一个个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像一列木雕。宗锦看看他们,又看看赫连恒的脸,怎么也想不出能无声无息进天都城的办法。
……总不能赫连家人均会飞吧?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忽地,夜色中一声嘹亮的鹰鸣响起。
宗锦下意识抬起头,却并未看到哪儿有猛禽的身影。在赫连恒身边带了这么些时日,他深知江意那手训鸟的功夫赫连恒玩得有多么出神入化。这不可能是偶然,定是江意给赫连恒的某种讯号。
不仅仅是他注意到了这声鹰鸣,就连守城的将士也忍不住循着声音往天上看。
“来了。”男人忽地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声。
不得宗锦再开口,忽然间天都城便热闹了起来——先是东北方向飘起滚滚浓烟,再是铜锣声“铛铛铛”地响起来,然后便有人的喊声由远及近:“走水啦!走水啦!驿馆走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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