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做,气质沉静如崇山峻岭,根本不是那两个所能比的。
宗锦慢吞吞地走近赫连恒身边,还未开口,男人便先道:“今日进宫,须得谨言慎行。”
“嗯?”宗锦皱着眉看他,“那我不去了。”
“你要跟我进宫。”
“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宫?”宗锦不爽道,“你不是怕我给你惹麻烦么?”
“因为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侍从。”赫连恒说得相当理直气壮,甚至也没避讳着点景昭和北堂列都在他们面前,就直接道,“北堂是将领,自然不懂如何当好一个侍从;至于他,我信不过。”
听见赫连恒的话,景昭不太自在地往旁边宗锦处看了看,无奈地抿抿嘴。
宗锦却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景昭是他“捡”回来的,赫连恒信得过才有鬼。
但,占不占理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就不爽赫连恒:“未必我就是当侍从的人?老子连父亲母亲都没侍候过,还侍候你……”“你本就是赫连府的侍从,不是么?”男人接过他的话,斜他一眼,“今日朝见极为重要,你跟着我,也免得碰上洛辰欢。”
“!……”
尉迟岚从不来朝见,不代表新任家主尉迟崇也不会来。
他差点将这些杂事都忘了个干净,若是在天都城里闲逛时再碰上洛辰欢,赫连恒又恰好带着人在宫里,那他说不定就会被洛辰欢再杀一次。
宗锦倏地收敛了方才那副懒散又放肆的模样,正色道:“知道了。”
话音才落,男人忽地抬起手向他靠近。这动作来得极为突然,宗锦下意识地往旁躲,却稍微慢了些,没能躲过去。赫连恒泛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侧脸,撩起额边一缕散下来的碎发,自然而然地拢到了他耳后。
“要见天子,注意仪容。”
“……你告诉我便是,我又不是没手。”
宗锦小声地顶嘴,接着再看赫连恒的侧脸都让他觉着哪里怪怪的;他抬起手自己再拢了拢,像要将方才的感触抹掉似的。
“出发。”男人稍稍抬高了些声音道。
“是。”
既是侍从,马车自然不能再乘。赫连恒上了马车,景昭抱着锦盒跟在马车后,他则站在马车旁,在赫连恒一撩车帘便能看见的位置。马车之前是北堂列和江意二人英姿飒爽地领队,马车之后是二十余人的精兵步伐整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天都城的街道,白底的四棱旗在风中飘得很招摇。
天都城的禁军在沿街两旁镇守着,怕看热闹的平民拦了诸侯朝见的道儿。
赫连恒在车里不动声色地掀开小窗帘的一角,从缝中恰好能将宗锦的身影看个完全。即便是在这种场面下,宗锦也好像感觉不到周围好奇打量的目光般,背脊挺直,神态自若。他那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长刀别在右边,靠近马车的这边只系了个块小巧的玉佩——正是赫连恒从前经常戴着的红玉。
现如今它已经小巧得不那么引人注目,新月的纹样替它添了些俏丽,跟小倌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契合。
是阴差阳错,却又那般合衬。
赫连走在前,西鹿和东鹿的队伍跟在后;到天都城中的大道后,皇甫和尉迟的队伍便出现了,派头和赫连同样大。宗锦一见三丛火纹的旗帜,心便拧巴得难受;更别说在马车前领队的人赫然是洛辰欢与申屠。他只能控制自己别去想——朝见这种大事上如果闹出什么来,恐怕赫连恒也很难替他收场。
更别说如今,他已经身着四棱纹的衣衫,已经下定决心要帮赫连恒打天下。
尉迟岚可以和天下为敌,但他不能替赫连恒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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