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事不要问,”赫连恒道,“也不要做。……你明白么?”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再去接近宗锦。
北堂列讪笑两声,颔首道:“明白。”
“明白就好,去歇息。”
二人不敢违拗他的意思,一人一边找了个适合的位置,倚着树坐下了,留赫连恒独自在火堆旁,侧着头替自己上药。
若换做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暗杀他,甚至还在他身上留下这么个牙印;赫连恒早不知杀了对方几次。
可有一人曾经例外过,宗锦便也显得不那么罪大恶极了。
两年前,在晏函谷,赫连恒曾抓到过一次机会,能活捉尉迟岚。那时就和今天这场面如出一辙,尉迟岚被他逼至退无可退,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
赫连恒不禁停了手,轻轻拂过袖管,将小臂露出来——那人的牙印还留着,成了浅浅一块疤,不仔细瞧是瞧不见的。
第十四章 达成共识
那时答应其他两家一起围剿尉迟,也并非为了大局考虑。
只有赫连恒自己知道,他仅仅是想活捉尉迟岚,最好能将那人活捉回赫连家的地盘。可倘若靠着人多便能击溃尉迟,尉迟岚也不配被称为恶鬼了。
另外两家分头逼进商州,他们赫连军便从下方过晏函谷,想占据最好的位置,直插商州中心,打进久隆。可尉迟岚将这些谋算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指派了帐下两个家臣分头迎击皇甫与司马,自己亲率三千人在晏函谷伏击,打算先击破赫连再做打算。
他们便在战马上来回交手了数次,打得热血沸腾。
赫连恒还记得很清楚,那人手持长刀,一手拽着缰绳,和身下的马儿仿佛心意相通,势头凶猛还足够灵活。
血红的披风在动作间飘摇翻滚,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就被这抹艳红死死抓着,片刻都离不开。
――若不是他手下的人在死角处射过来的暗箭,恐怕他和尉迟岚打上一天一夜也难分高下。
那支暗箭刺进了尉迟岚的左肩,让他没能拽住缰绳,当即从马上摔了下去。
赫连恒飞速跟着下马,手中的刀顺势便架在了尉迟岚的脖颈边。
“老子当你赫连恒是个男人,不想你也会使这种暗箭伤人的手段。……天下若被你等这些阴鸷鼠辈占了,岂非天亡呈延?好笑,真是好笑,哈哈哈――”
明明处在下风,已成败将,尉迟岚却仍能笑着,无比猖狂地说出这话。
于是他放下了刀,俯身下去,揪住了尉迟岚的衣襟,说“你若是讨饶,我一定饶你”。
尉迟岚任由他抓着,笑容懒散又嚣张地回应他,“讨饶?讨债还差不多”。
然后那人便猛地咬在他手臂上,牙楔进他的血肉里;他吃痛地松开,那人借势翻滚撤开,迅猛地捡起刀,二话不说地朝他砍过来。
――
“喂,赫连恒。”
一声别扭的叫喊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他抬起头,就看见宗锦站在不远处,似刚从马车上下来。小倌一半的身体隐没在夜色中,一半被火光映亮。
身形,面容,宗锦无一处与尉迟岚相似;赫连恒却依稀能在他身后看到那人的虚影。
赫连恒淡淡道:“何事?”
宗锦朝他走来,不自在地偏过头,刻意不和他对视:“既然你不杀我,那我也暂时不杀你了……等我把仇报了,我再光明正大地要你命。”
这话倒是宗锦的真心话。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他,他若还想着伺机暗杀,真有些不够男人。况且比起杀了赫连恒,他此刻更想回到久隆,找洛辰欢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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