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银线都看得清清楚楚。
“主上请示下,”蹲在他背上的人道,“怎么处理?”
宗锦死命地扭过头,斜眼看是谁踩着他;这人他早上见过的,在北堂列身边的那位,好像是叫江意。
他丝毫没料到江意会守在赫连恒身边,更没料到此人居然藏身在树上。
“赫连恒你王八蛋,你就知道靠手下人偷袭,你是不是男人?”宗锦挣扎着骂道,“难怪你从不正面应敌,专门使些下三滥的计策!九曲坡之战你就是这样,派人诈降又设伏,玩阴的……打不过就知道耍些阴谋诡计……还偷东西!你要不要脸?!……”
他骂得凶狠,但却红了眼。
宗锦也不知道这身体是哪根劲儿搭得不对,怎么气着气着鼻子便开始发酸,想流泪的冲动止也止不住。
倒是江意有些听不下去了,蓦地扣住他的脑袋往地面摁,摁得他连张嘴都不好张,接下来的辱骂也成了含糊不清地哼哼。
江意望着赫连恒,等候命令;却不想――一贯冷心冷情无喜无悲的男人,脸色居然变得有些难看:“主上……?”
“你让他说。”赫连恒冷冷道,“……你还知道九曲坡之战,果然是尉迟家的人。谁派你来的?尉迟崇,还是……”
“还是什么,尉迟岚吗?”宗锦湿漉漉的眼睛上挑,说话时隐隐的呜咽声有些克制不住地跑出来,“我呸,尉迟岚顶天立地,会和你这种小人似的耍阴招吗?那把匕首不就是你在九曲坡偷的?你们赫连一族全是鸡鸣狗盗之徒,也配提尉迟之名?”
江意听着这话都觉得乌云压城,主上要生气了;可他听见宗锦拼命克制的哭腔,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小倌满身的可怜劲儿,让人生不起气来。
男人微微垂着头,束在脑后的马尾跟着垂下来,搭在肩头。他伸出手,和他平日里的波澜不惊有些不符地揪住了宗锦的头发。
江意见状,立刻从宗锦身上离开。
“……你是尉迟岚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那把匕首的来历?”赫连恒一边问,一边将人硬生生拽了起来。
宗锦吃痛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不得不跟着赫连恒的动作抬起头:“老子是尉迟岚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他话音未落,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真是太丢人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偏偏还在死对头面前疼到掉眼泪。
“你若是今日不吐口,我仍然会履行约定,带你去久隆。”赫连恒道,“不过是带你的尸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宗锦回嘴道,“你以为尉迟岚死了天下就是你赫连的了?少做梦!尉迟岚死也不会放过你,借尸还魂都要来杀了你!”
这话听着宛如困兽死前不服输的犟嘴,但只有宗锦自己知道,这就是事实。
诸天神佛没收走他,修罗地狱不敢要他……再醒来他就在赫连恒身边,岂非上天眷顾,给他机会将死对头杀之后快?
“又非我杀了他,”赫连恒脸色煞白,话语都低沉了几分,“他又怎会来找我。”
“……”宗锦竟被这话问得语塞,顿了顿才道,“那等他报仇雪恨,他也会来杀你。”
“那样最好……我等着。”男人说着,猛地甩开宗锦,起身拂袖,“杀了他。”
“啊?……是!”
赫连恒语罢便迈步离开,只身往林子深处走去。江意有心想让旁边驻守的精兵跟着,赫连恒却好似知道他的想法般,在他开口前便扔下一句“不必跟着”。
眼见着男人的身影消失于黑暗中,江意再看看自己捉着的人,不由地道:“你还真厉害。”
“你算哪根葱,也配跟老子说话?”宗锦忿忿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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