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锦想问一句“这是什么路数”,但嘴刚张开就变成了抽气,什么也没力气说。
婢女没什么表情,只道:“请随我来。”
今日赫连府倒是安静,没了兵士操练之声;宗锦坐进了浴桶中,身上的痛狠过一阵后反而在热水浸泡中舒缓了些许。婢女在他身后,替他拆开额上的纱布,细细顺开他的头发,一遍遍冲洗。这过程中安静异常,宗锦望着浴房高开的小窗,感受着宿醉后的头痛,精神还有些恍惚。
过去若非行军之中,他身边也是有贱籍的奴隶服侍的。
因此被人伺候的感觉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反倒有些熟悉,一时间他好像还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大将。
直到他洗浴完,一边穿上白褂,一边若有所思地往外室走。
比他人还高的铜镜立在旁边,宗锦无意识地瞥过一眼便惊住了——他脖子上这些是什么?胸口这些又是什么?
一串痕迹从脖颈一路蔓延到他胸口,他垂下头看自己没有几两肉的胸膛,红痕刺眼,像在提醒他。
聪慧如他,当即懂了——他应该昨晚是遭了赫连恒的毒手……不然他屁股为什么这么痛?
对,赫连恒果然是条狗,不仅强〇了他,还把他身上啃成了这样。
——奇耻大辱!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他活了二十八年,就从没受过这种屈辱!
恼怒不过几息功夫,他再看向铜镜时,自然而然地望向镜子里那张脸。他抬手,镜子里的人也抬手;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的人照做不误;他皱起眉,那张陌生的清秀脸庞也跟着皱眉。
“这是为您准备好的干净衣衫。”婢女捧着藏蓝色的衫子过来了,在他身旁道,“主上的意思,请您沐浴更衣后……”
宗锦收了思绪,豪爽地抓过衣衫抖开——这不是后院里那些下人穿的么?
“……就去后院干活。”婢女无情地继续道。
“赫连恒他娘的是人吗?”宗锦忍不住道,“他都,他都……他都把老子那样了,还让老子去做下人活计?老子都干不出这种事!”
婢女略有不解:“怎样?”
“就是,就……”宗锦心一横,硬是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他都〇暴老子了……不是,就算他觉得这没什么,那还费这功夫让你带我来沐浴更衣?”
“恕我直言,”婢女道,“和主上一夜春宵而已,不算什么稀罕事吧;而且贱籍,到哪一家都只能做下仆。”
贱籍,对,他差点忘了,宗锦是贱籍。
这两个字如同天降巨石,砸在他头上,打击沉重。呈延国自古以来,便将人分三六九等,皇室为尊,复姓氏族其次,单姓平民再次,贱籍为奴为最末等。末等人不仅没有姓氏,还士农工商皆不可为,只能做最下等的事,不是当妓子,就是给氏族为奴为婢。
如今皇室只剩下天都城的空壳,氏族征战不休,贱籍却依然是贱籍。
可婢女仿佛仍觉这打击不够狠、不够精准,再添一句:“更别说,小倌出身,主上准许你沐浴,已经算是格外优待了。”
宗锦霎时哑口无言,竟找不到话反驳,只能咬着后槽牙穿上下人的衣服,束起他的头发。于是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他跟着婢女出了浴房,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他要杀了赫连恒……不,不能直接杀了。
他要先〇暴回来,然后再杀。
婢女一路又把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宗锦带回了后院。赫连府统共只有那么大,下仆们成日忙着各种家事,唯一的消遣便是闲聊,随便什么风吹草动,转眼便能闹得人尽皆知。
当昨天新进来就敢爬上主公卧榻的小倌,穿着下仆的衣饰走过来时,好几人都嘲弄地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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