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杰夫的养子尼克。
这个心态不稳的可怜虫在养父死后失去了狐假虎威的资本,被扔到审讯室稍微用点手段就吐露了事情。
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实在于,他的本意并非是杀死自己的养父,他自己也清楚这样潦草的计划实施成功的概率极低。
下药和泼硫酸都只是他在知道杰夫不打算将自己的遗产留给自己后一时冲动的报复。尼克本打算过几天就找机会把下药的红酒带走,同时重修书房的栏杆。
至于将维生素B1替换成胰岛素给杰夫注射的女秘书,原本目的也不在杰夫的生命。这位煞费苦心潜伏在杰夫身边多日的女间谍试图窃取埃里森家族的商业机密未果,反而背上杀人的嫌疑。
埃里森家族不是铁板一块,杰夫死后家族陷入内斗,女秘书观察了几天,就在海文警局介入调查的同天找到机会,将机密文件带走利用事先准备好的逃生方法逃之夭夭。埃里森家族与海文警方正在全力追捕这条美人蛇。
事已至此,似乎一切真相都已查清。尼克漏洞百出的报复计划遇上商业间谍的行窃,机缘巧合下,缺了那么一点点运气的杰夫从自己的书房坠落,被后花园的雕塑刺穿心脏。
好像,这确实是一场意外事故。
“那杰夫的运气未免也太糟糕了。”克里斯对大大咧咧坐在侦探社里吃甜甜圈的斯潘达伯说,“但凡迷药与胰岛素不是同时起作用,但凡兰迪拿的不是那瓶酒,但凡雕像不是正好摆在阳台下面,杰夫都不会死。”
“你怀疑另有蹊跷?”斯潘达伯问,女警探刮掉嘴唇上的奶油,四处张望,缩在电脑后面的前罪犯吉兹抱紧自己的搭档小松鼠花生,不着痕迹地从办公椅上心虚地往下滑。
“桃乐丝不惜违背整个家族的意愿要求警局介入调查,就代表她不接受杰夫死于意外这个结果。”克里斯说,这起案件在警方调查后引起了海文新闻界的关注,报道了这起案件的报纸今早已经塞进了侦探社门口的报纸箱里。
“或许她只是因为自己的摇钱树倒了而张皇失措。”斯潘达伯随手把装甜甜圈的盒子扔在桌上,“翘屁股小帅哥呢?”
“他在爱尔兰参加摩托车比赛。”克里斯说,实话,只是省略了某些过于危险的部分。
斯潘达伯嫌弃地皱鼻子,“有钱男孩的游戏。”
克里斯没有替迪克辩解。他紧皱眉头,将报纸铺到斯潘达伯面前,指着头条上埃里森庄园全景的照片道,“那尊剑士雕像是这个月才送进埃里森家的吗?”
他特意指出来的照片没有放在头条首页,而是翻过一面后的配图。照片的拍摄时间在一个月前,那时天气尚未转冷,花园内的花还没有凋谢,记者将这张配图放上来是为了表现惨案发生前埃里森庄园的平静。
斯潘达伯疑惑地眯起眼睛,“平时我和这群海文蓝血贵族可没有打交道的机会。”
“吉兹,”克里斯招呼就快抱着松鼠偷偷溜走的前罪犯,“帮我查下购买记录。”
手已经摸到门把手上的吉兹讪笑,“没问题,头儿。”
这显然不属于警署能容忍的合法调查行列,斯潘达伯从桌上捞了一把散装的杏仁糖,全当没听到。
吉兹的效率很高,不到三分钟就得出结果。那尊剑士雕塑是一个月前大都会石场出品的,三周前才送入埃里森庄园。
克里斯将摊开的报纸一点一点折回来,他的语气没见失落,倒是显得意料之中,“查订单的买家,”他对吉兹温声道,“如果买家不是埃里森家族的人,就查买家的银行流水。”
吉兹在电脑后探出半个头,“如果买家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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