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从杜霰怀里溜出来,出去沐个浴。
没想到背后的人马上察觉了,双臂收紧,含糊地呢喃:“师尊。”
叶遥轻声道:“三日过了。”
杜霰道:“你不困了吗?”
他的声音也是黏腻的,并未清醒。叶遥想到这几日自己捱着魅蛊,杜霰也一刻没有休息过,并未比自己轻松多少,说不定比自己还要累,是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于是叶遥道:“那再睡会儿。”
他没有动,两个人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睡了半个时辰。
叶遥半梦半醒着,听见杜霰哑声问:“师尊,你这魅蛊还会持续多少年?”
叶遥如实道:“我也不清楚,全看魅魔的修为,也许几百年便可渐渐减退,也许上千年仍不能消除。”
杜霰细细吻着他的后颈,含糊道:“那以后……”
叶遥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打断:“闭嘴。”
杜霰顿了顿,委屈道:“好吧。”
这时,镇楼环似乎有了动静,门外竟是张晋丘的声音:“仙师、仙师?”
杜霰极不情愿地动了动,随后窸窸窣窣下床,被子里空了下来,也冷了下来。
等了许久,杜霰还未回来。不知是张晋丘有什么天虞山的急事,竟然想办法到这下天庭来了。叶遥摊在床上,开始放空自己。
羞耻,真是太羞耻了。
虽说这只是个病,但也有难以启齿的理由,一个师尊竟被徒弟撞破这样的事,还需要徒弟亲自照顾、端茶送水,这还不算,最后竟还需要徒弟帮自己……
叶遥两眼一闭,开始思考碧溪湾的哪片土地适合埋自己。
若不是昨晚自己实在控制不住,拉着杜霰不让人走,他们还能体体面面的……算了,不管如何,他们只见早没有体面可言了。
“合欢双生双伴,如鸳鸯比翼、琴瑟共鸣,互不分离,心灵相通,胶漆水乳,此为不刊之论……”
是了,一定是本体的作用,才导致他情难自抑地想要杜霰陪他,这是草木的本性,是正常的,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想法。
这么一想,叶遥的心情顿时得到疏通,仅仅一炷香时间很快便以这个理由完成了自我疗愈。
时过午后。
叶遥起床洗了一个清爽的浴,由于桃色的衣裳已经陆陆续续换完了,他翻箱倒柜摸出一件木贼色的换上去,面目一新,神清气爽,出了门。
路上并没有看到杜霰,难道是跟着张晋丘回天虞山了?
叶遥先是去找乔柏,乔柏居然不在。
接着又跨溪而过去找迟舒,也没见着迟舒,倒是先见着了迟舒的学生黄裳。
黄裳远远便热络地迎上来,还没开口,叶遥当机立断道:“我前几天生病了,一病就卧床几日,吩咐了杜霰不让你们探望。如今我好了,来找你们夫子说件事。”
“啊,是嘛……”黄裳兴奋的眼神被浇灭一半,但还是关切道,“仙君生的是什么病?要是很严重的话,我现在可以帮你看看!”
叶遥摆手:“陈年老病,不足挂齿。”
黄裳只好不再问,道:“夫子与鹤鸣在藏书楼呢,我带您过去。”
叶遥知道藏书楼在哪里,但黄裳执意要引路,他只好跟着亦步亦趋来到藏书楼,哪知楼上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
黄裳道:“他们好像进密间了,要不您等会儿?”
叶遥点头:“无妨,正好我也想看看书,在这里等她吧。”
黄裳高兴道:“好,那我陪着仙君。”
碧溪湾内藏书楼的书不少,都是千年来迟舒和他的学生们从六界搜罗而来的书,按入楼年份排列,越往后面,癫怪之书越多。叶遥以前也偶尔来看书,看完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便会焕然一新。
他随便捡出两本来翻阅,过了许久,迟舒还未从密间里出来。
他又把书放回去,重新找书。一排排的书龛上,他的视线被一本十分长的书名衔住。那本书是平着放的,书名从页眉一直书写到页尾,正是《三界奇异花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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