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门,只道:“你回来了?”
杜霰顿了顿,带着懊恼回答:“他们叫我去悬壶峰玩,我竟不知耽搁到那么晚。”
叶遥温和道:“反正明日休沐,你可以多玩些时辰,若是太晚,留宿在那里也无妨啊。”
门外没有回应,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叶遥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杜霰的反应,于是问:“还有什么事么?”
犹豫片刻,杜霰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只是忽然想起,师尊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渡护体障了。”
叶遥顿时背脊发凉。杜霰竟然还想着渡护体障,如此亲密的渡法力行为,以后打死他都不会再做了。
于是他道:“天虞山很安全,你如今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门外沉默良久,才只有落寞的一声:“哦。”
叶遥等杜霰离开,发现他还是没有走。杜霰又道:“师尊,你最近总是不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忙?如果你打算走,记得提前和我说,我好同长老们拜别。”
叶遥心中无端泛起一阵酸。
他道:“没有要走,你放心上课吧。”
说完,他抬手一挥,屋内的烛火随即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天边的月光映在门上,少年的侧影僵立许久,才慢慢转身走远。
天虞山的秋日十分短暂,很快便进入冬天,杨石翁开始忙着婻沨准备开山师祖的诞辰大典,今年刚好是第五千年,显得更加隆重。
大典那日,除了白日的各种祭天法事、检阅仪式之外,夜幕降临,主殿还会开始放天灯祈福,并在问天台上准备歌舞。整个诞辰节日不仅是祭祖祈神,也是天虞山弟子的欢娱盛会。
叶遥本无心参与,却被杨石翁千请万邀,又被杜霰拉着走下万象峰,去主殿上放天灯祈福。
主殿外的广场挂着一排排整齐写好的天灯,每个弟子会先写好向师祖祈求的心愿,然后挂到灯架上,等待规定的时辰再统一放上天空。天灯内火光通明,亮如白昼,放眼望去如一片明黄的海洋,没有尽头。
杜霰道:“师尊,我们也放一盏吧!”
叶遥知道,凡人愿望千千万,神明不一定都能看到,若看到了,也不一定能帮忙实现。更何况有些愿望,本身就很难实现得了。
但他还是走到一张墨案前面,提笔信手草草写下两句,再贴到天灯外壁,挂上灯架。
“师尊,你许了什么愿?”杜霰走过来在他身边道。
“有酒喝,无事忙。”叶遥懒懒负手,“你呢?”
杜霰笑道:“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的眼神清澈如春水,漾着淡淡的涟漪,轻飘飘拂过叶遥的眉眼,压低声音,“还有,每年除夕都能和师尊一起过。”
叶遥迅速别开脸。
后知后觉地,心口处的跃动越来越快,让他感到慌乱。
确实,除夕快到了。
他得走了,不能和杜霰过第二个除夕。
大殿聚着很多络绎往来的弟子,都赶着去问天台边看歌舞。
人群里忽然钻出几个人跑过来,脸色大喜:“阿霰,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你许久啦!”
见了叶遥,几个弟子行礼:“仙君。”
为首的弟子有些面熟,是万象峰的剑修、杨石翁的徒弟,与杜霰同龄,似乎是之前在道场论剑赢了杜霰的人。他道:“叶仙君,晚辈窦一延。”
叶遥颔首。
接着,窦一延对杜霰道:“阿霰,问天台上有个女修准备的伞舞要开始了,上次送你小帕子的师妹也在呢,我们去看看!”
他拉住杜霰的手就要跑,杜霰却犹豫地收回手,准备出言拒绝。
叶遥挥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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